秦玉垂下眼,暗道這謝小六怎麼偏偏就來得這樣巧?
祁邵元也是看了眼秦玉,他不想讓秦玉現在就出宮,可謝允他也得見。
“懷鈺,你先避一下吧。”
這句話讓秦玉瞬間鬆了口氣,她照著祁邵元說的躲到了左邊最靠裡麵的那排書架後麵,隻要不刻意往這裡頭走,是絕對不會被看見的。
她剛站進去,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接著有人走了進來。
“臣謝允參見皇上。”
“免禮免禮。”
秦玉聽見二人“客套”了一番,才緩緩進入正題。
約莫就是前朝有許多舊賬沒有收回,名目也核對不上,謝小六近日用手段追回了一部分,但戶部的幾個老臣不配合查賬,後續事宜開展起來就比較麻煩,所以,還是得祁邵元下道旨意才行。
秦玉在書架後麵聽完二人的對話上做出了以上的總結。
很明顯,朝臣對新皇和謝允都不滿,明麵上不敢有什麼動作,便在暗處使些壞。
下旨倒是不難,隻是……
“總得有個什麼由頭才行,不然那些老臣又要集體上奏,說朕猜忌前朝舊臣,不利於君臣同心。”祁邵元想起那些文臣每每上奏就長篇大論,實在頭疼。
隻聽謝允不急不緩地說道:“臣倒是有個法子。”
祁邵元忙問:“該如何?”
“官船。”謝允頓了下,餘光淡淡往旁側掃了一眼,接著說道,“京都水運薄上記錄,二十餘年前有官船十艘,而今隻剩下八艘,卻未見報損記錄,臣懷疑是有人將官船私用,而這船一直是由戶部分管,隻消從這一點查起,順藤摸瓜,興許能有所獲。”
祁邵元聽完,看向謝允的眼神滿是讚賞,心裡頭也瞬間鬆快了不少。
“謝允啊謝允,不愧是你!朕這就下旨,以官船遺失為由,清點戶部賬冊。”
書架後,秦玉暗罵了句老狐狸。
她說這兩日怎麼不見人影,原來是幫皇上查賬去了,不過,二十年前的簿子都能翻出來,秦玉是有些佩服的。
二人說完正事,又閒聊起來。
主要是祁邵元就太後為他大肆操辦選妃一事發發牢騷,謝允則默默聽著。
“母後早就向朕明裡暗裡提過多次,說柔喜表妹與我有著自小的情分,模樣生得好,說話也討喜,不如讓她入主中宮。”祁邵元說著又是一聲歎息,看著謝允問,“可朕從來都是將她看作親妹的,謝允,你說這當妹妹看著長大的人如何能做枕邊人?”
謝允不知是想起了誰,走了神,竟脫口而出:“為何不能?”
“嗯?”祁邵元皺眉,“你也覺得朕應當娶柔喜為後?”
謝允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卻也淡定道:“後宮是皇上的後宮,臣不敢妄議。”
朝堂上下,誰人不知,新皇年紀輕,做事難免不穩重,許多大事都要從太後那邊過一遍眼。
唯有皇城司使謝允是皇上突然授官,連太後都是事後才聽聞。
過了許久,二人從選妃聊到京中新近有哪些新鮮事,又聊到了禦膳房的飯菜不合胃口,祁邵元正琢磨著換一批廚子。
顯然,這是徹底把秦玉忘了。
秦玉貼牆站著,這裡麵空間小,她稍有動作就可能會弄出聲響,可手腳實在酸麻,就連脖子都有些僵硬。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挪動右腳,試圖轉個身,哪想她未曾注意到寬大的袖角掛上了一旁的盆栽,她這一轉身,便將那整個盆栽帶了下來,好在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