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婦!”吳歧氣絕,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嗓音,盯著麻婆子來了一句,麻婆子頓時好笑:“你爹還得叫我一聲姑婆,你這個做晚輩的,就當真這麼無禮!”
吳歧回頭,困惑的看了吳十八一眼,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一位親戚。
吳十八連忙搖頭,麵上全是茫然。
麻婆子越發挺直了腰杆,眼看著她又要發出開口講話,梁綠珠連忙打斷了她的話,低聲道:“奶奶,少說兩句。”
麻婆子眼瞧著梁綠珠一個勁兒的朝著自己使眼色,頓時會意一笑,這就道:“你且放心,這點輩分上是事情,並不會影響你們的好事兒。”
“梁綠珠,若讓我查明了這事兒跟你有關係,我定不放過你。”吳歧冷冷的說了一句,轉頭就走。
麻婆子很是得意,撞了撞梁綠珠的手肘,低聲笑道:“看見沒有,怕了呢,這種後輩就是沒有規矩。”
梁綠珠看向麻婆子,隻覺得臉麵沒地兒擱,儼然,麻婆子的臉上正當寫著四個字:狐假虎威!
吳歧走了一陣,似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回頭,低笑:“柳老板怕還不知道你的真實麵目吧,我倒是不介意讓人知會她一聲。”
梁綠珠立馬反唇相譏:“先洗掉你身上的脂粉味兒再說吧。”
她記得,那日柳萬金就有在他的麵前嫌棄過他身上的脂粉味兒,她相信吳歧能聽得懂。
吳歧聽了這話之後,整個人麵色鐵青,憤憤而去。
倒是麻婆子仔仔細細的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味道,古怪道:“脂粉味兒?什麼脂粉味兒,我怎麼沒有聽見?”
“我大哥性子就是這樣,還請長輩莫要計較。”吳修遠適時的開了口,麻婆子一聽見這話,頓時喜笑顏開:“這同一個爹生出來的兒子,咋就這麼不一樣,一個蠻不講理,一個斯文有禮,幸好,幸好是你。”
若是以後梁綠珠嫁給了吳修遠,自己定能從吳家撈到不少好處,因為吳修遠好說話,可吳歧就不一樣了,油鹽不進,根本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好歹以後他們老梁家也會跟吳家親上加親,他們老梁家也會好過起來的!
吳修遠明顯是聽不懂麻婆子的話,困惑的看向梁綠珠,梁綠珠滿臉乾笑。
“姑太奶奶一切安好?”吳修遠微微一笑,淡淡的開了口,還是那麼的溫潤。
麻婆子聽得這話,滿是讚賞:“看,看我剛剛說了什麼來著,這同一個爹生出來的兒子,就是不一樣。”
梁綠珠拽了拽麻婆子的手,心裡痛苦不已,隻怕麻婆子如此沒分寸,又給吳修遠添麻煩。
就在這時,麻婆子忽然湊了上去,急急的拉住了吳修遠的手:“在吳家啊,也就你關心我們,你是不知道,當年我們兩家最是親近,隻是後來,老吳家發了財,自然而然的,也就忘了我們這些過在水生火熱當中的人了,你是不知道老婆子究竟是有多苦的,真是一言難儘啊。”
梁綠珠睜大雙眼,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還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樣的話,似乎也隻有麻婆子這樣的人能說得出口了。
猛的乾咳了一聲,梁綠珠瞪著麻婆子,悄然道:“你在胡說些什麼,趕緊跟我走。”
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無妨。”吳修遠溫和一笑,頗有些善解人意道:“我竟不知道姑太奶奶竟過的如此艱辛,這樣吧,我讓栓子去我那處支五百文錢與您,往後若是遇上了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
“不行!”梁綠珠想也不想,趕緊打斷了吳修遠的話。
麻婆子這般明裡暗裡的問人要錢,已經是一個十分丟臉的事情了,吳修遠性子寬和,不與她一般,還要給錢給麻婆子,這可不是助長了麻婆子的氣焰。
往後,但凡麻婆子空了,都來吳家叨擾一番,那成什麼樣子!
一想到那種場景,梁綠珠這覺得羞人。
麻婆子猛的朝著梁綠珠使了使眼色,那可是五百文錢啊,多麼難得啊,她真懷疑梁綠珠是不是傻了,連著銀錢都不稀罕了。
“奶奶,沒有緣由的,你不能要彆人的錢,這樣,會讓人指著鼻子詬病的。”梁綠珠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
麻婆子急了,那哪兒能不要!
“這,這修遠也不是彆人,你看你這孩子。”麻婆子一邊訓斥著梁綠珠,一邊衝著吳修遠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