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多抓幾個綁匪,那又如何,雙喜在他們手上啊。
越發想不通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吳修遠忙閉上了眼睛,梁綠珠隱隱的意識到了什麼,這時,那粗嗓子早已經引著瘦高個過來了。
“老大,你看,當真是出人命了,不得了了,東家不是告訴咱們,那河豚沒問題嗎,這可如何是好。”
粗嗓子的聲音才剛剛落下,瘦高個猛的拍了拍瘦高個的腦袋:“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
“那現在怎麼辦?東家勢必不會放過我們的。”壯碩男開了口,聲音中有些懼怕。
“還不趕緊走,都鬨出人命了,他讓咱們送河豚來,回頭他帶人將咱們抓了,咱們找誰說去, 那些人的錢,可不是好賺的。”瘦高個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粗嗓子一行人也急忙跟上,倒是那壯碩男彆有意味的在梁綠珠身上看了一眼,這才急急忙忙的跟著離開。
待他們一走,吳修遠緩緩的從地上撐了起來,低聲道:“我們快走,若是有人返回來,那就麻煩了。”
梁綠珠重重的點頭,直覺告訴她,吳修遠什麼都知道,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倒也不方便多問,隻有待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總會告訴她的。
吳修遠領著梁綠珠到了柵欄處,取出一把像是針的東西,隻在鎖鑰裡麵輕輕的插了一次,鎖立馬開了。
梁綠珠有些詫異,目不吭聲的跟著他走了出去,隻見隔壁間梁雙喜正躺在石板上,梁綠珠心下一急,忙喚道:“雙喜,你醒醒。”
吳修遠用同樣的法子將門鎖打開之後,梁綠珠立馬進了屋中,伸手搖了搖梁雙喜,急道:“雙喜,你醒醒,雙喜!”
吳修遠將桌上的水杯拿到鼻簡聞了聞,輕聲道:“是*,無礙的,先出去。”
“嗯。”梁綠珠聽說沒事兒,趕忙去攙扶梁雙喜,吳修遠快步上來,幫她攙扶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頭走去。
山洞裡有些幽暗,梁綠珠想起吳修遠怕黑的事情,正當擔憂,吳修遠早衝著她道了一聲無礙。
昏暗中,雖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覺他在衝著自己笑。
梁綠珠知道吳修遠在安慰自己,他怕黑是本性,因為害怕讓她擔憂,所以就在自己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伸手,從腰間摸出火折子,梁綠珠輕輕一吹,此時,周圍的光線明亮了一些。
兩人對視一笑,都沒多說,出了洞子以後,吳修遠徑直領著梁綠珠朝著荒蕪的地方走。
梁綠珠知道他是在防備剛剛那些人,路就那麼一條,若是他們走好路,撞上的機會很大,走沒路的地方倒是安全了許多。
又走了一陣之後,梁綠珠有些乏了,不知是不是剛剛那河豚湯在作祟,梁綠珠的手又開始打起了冷顫。
“我們歇歇。”吳修遠四處張望了一下,眼瞧著遠處有一跳溪流,這就帶著梁綠珠朝那邊走。
“那些到底是什麼人。”梁綠珠看向吳修遠。
“柳萬金派來的。”吳修遠淡淡的回了一句,兩人一起將梁雙喜放在河邊。
梁綠珠詫異的看著吳修遠,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柳萬金好端端的,乾嘛要派這些人來,之前走的時候,不還客套的很嗎?
吳修遠似是早就知道她會想不通了,微微一笑, 搖頭道:“我早跟你說過了,他是個記仇的人。”
梁綠珠詫異,難道就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好意,不願意跟他去柳州城,他就遷怒於此。
“這未免也太沒風度一些了吧!”梁綠珠有些彆扭的嘟囔了一句,又將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詞領會了一變。
“他原本針對的便不是你,他是記恨蓮花村一事。”吳修遠坐了下來,顯然是有些累了,梁綠珠也跟著她坐了下來,頗為讚成道:“既然如此,他沒有害我們的心,你讓他的人以為害死了你,你是想讓他愧疚。”
吳修遠點了點頭,又是搖頭,:“是這麼回事兒,又非這麼回事兒,有人。”
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一陣陰冷之笑:“你們可讓我好找,我果然猜的沒錯,二少爺多麼激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中了彆人的道,更何況,那河豚原本就不致命。”
回頭,隻見那壯碩的‘綁匪’正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之前,他衝著她得意一笑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一股子異常了,如今看來,還當真是!
趕忙將梁雙喜護在懷裡,吳修遠也站起來了。
“怎麼?二少爺猜到了那是柳萬金給你下的圈套,卻沒猜到螳螂捕蟬,麻雀在後吧。 ”壯碩男人緩緩的朝著吳修遠靠近,手裡的看見漸漸的露了出來。
他是來真的!
對,柳萬金再是沒有風度,卻還不至於讓人來殺他們,這人根本就是混合進去的,他是誰?
“你東家,又是誰?是那日讓你放螃蟹的人?四海藥鋪掌櫃的死,也跟你們有關係?”吳修遠麵不改色的開了口。
“哈哈哈。”壯碩男人一陣大笑,卻又一步一步的朝著吳修遠靠近:“這些問題,還是等你死了之後去問閻王吧。”
吳修遠空著手,根本沒有什麼武器,若是和這人搏鬥,勢必要吃虧的。梁綠珠不敢有怠慢,拿出彈弓,對準了那人就開打。
連著幾個彈弓過去,那人被實實在在的打中了幾下,似是沒有想到梁綠珠竟有這麼高的命中率,連忙揮舞著手上的砍刀去擋對麵繼而連三的石頭。
待梁綠珠還想去撿石子之時,卻全是些大石頭。那壯碩男人心知機會來了,嘴角滑過一絲嘲諷笑意,揮動著刀子就要去砍梁綠珠。
“去死吧!”男人叫囂的聲音在耳旁傳來,冰冷的刀光映照在梁綠珠的眼裡,梁綠珠眼神一動,抱著石頭去砸那人。
那人似是沒有想到梁綠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以卵擊石,閃身一躲,嘴角嘲諷的笑意越發濃厚了,轉而抬手去砍梁雙喜。
這女人兩次三番的阻撓他的計劃,此時,他心中實在是憤恨不已,既然這女人那麼心疼自己的妹妹,他這就當著她的麵,弄死她妹妹!
他要讓梁綠珠知道,跟他作對,是沒有好結果的!
“不要!”梁綠珠不敢再做停頓,連忙閃了過去,用自己的背脊去擋刀子。
隻要她在一日,她就不能不管梁雙喜,因為她是梁綠珠!
預期當中的傷痛並沒有來到,反倒是‘鐺’的一聲巨響,那泛著白光的刀子落在了地上,接著壯碩男跌坐在地。
梁綠珠抬頭看去,隻見一臉烏紫的吳修遠正艱難的站在那處,而他手上的針,竟還不斷的湧著鮮血,顯然,這血是壯碩男的。
“修遠,吳修遠。”梁綠珠叫了他一聲,再不敢耽擱,趕忙去攙扶他。
他的麵色十分的不正常,一片中毒的模樣,可剛剛那些人不都說了嗎,河豚是沒有毒的,為什麼他的麵色會黑的發紫!
“你,你居然還能動!”壯碩男怔怔的看著吳修遠,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吳修遠腳步有些打顫,如果不是梁綠珠攙扶著他,他早就站不住腳了。
“你已經被我的毒針所傷,還不趕緊交代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吳修遠似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在說話,聲落,他又是一陣猛咳!
梁綠珠能感覺他有些站不住了,趕忙將他扶坐下來。
“修遠,你怎麼了?”梁綠珠擔憂的看著吳修遠,吳修遠的麵色明明已經非常難看了,卻還是回頭衝著梁綠珠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事,信我。”
任何時候,他隻要說了一聲信我,梁綠珠就會真正的相信她,可是,此時此刻,她竟再也不願意了。
他明明就快要倒下了,還非的說自己沒事兒,他這樣子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嗎,他根本就不過是想讓自己安心罷了!
“哈哈。”壯碩男又是一陣仰天長笑:“二少爺一向精明,但也沒有想到,我在河豚裡麵加了一味藥吧,吃的少倒也沒什麼,頂多出現一點幻覺,吃的多就可怕了,不出七日,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梁綠珠定定的看向壯碩男,心中怕了,她知道,這人說的是真話,因為之前她確實吃的少,她也確實產生了幻覺,可吳修遠不一樣啊,他吃的多······
“你不要信他的,我,我沒事兒。”吳修遠艱難的開了口,明明說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還非的在她的麵前說自己沒事兒,梁綠珠心中越發著急了。
往日,她的腦海裡一直有千萬個主意,不論遇上了什麼事情,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來就沒有害怕過。
可是這次不行了,這次麵對著吳修遠,她的心裡滿是恐懼,隻擔憂他有個三長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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