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落了胎,她必定處於很脆弱的心裡狀態之下,這時候,她更能確切的認清楚家裡的形勢。
說到底,麻婆子再是心疼她,那也不過是表麵功夫,她終究是要嫁人的,經曆了這事兒,麻婆子還能像以前那樣心疼她?
不見得吧,畢竟,麻婆子之所以心疼她,那都是因為麻婆子指望著她能嫁個好人,以後,她這個當娘的,也跟著享福享福。
顯然,現在能嫁出去就算不錯了,更彆說嫁個好人了。
自然,梁家以麻婆子為首的那些人,又能對梁紅霞好到哪裡去?沒有將她趕出去就很不錯了。
周氏定定的看著梁綠珠,回想著梁綠珠剛剛說的話語,心中暗想,難不成她這一向難搞的小姑子當真如同梁綠珠說的轉了性。
雖然如何想,她都覺得琢磨不通,但她也隱隱的感到高興。
變好了就好······
梁綠珠將鴨子弄出來,燒在鍋裡已經是小晌午了,梁雙喜看了看天色,記起梁大海還沒有回來的事情,不由道:“不對勁兒啊,往日這個時候,爹也應該砍了柴禾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周氏也是覺得納悶,畢竟現在時日已經不早了,不由扶著肚子朝著外麵走去,想看看小道上能不能看到梁大海的聲影。
梁綠珠撇嘴,小聲道:“說不準,根本就不再山上。”
梁綠珠真不相信梁大海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山裡砍柴禾,她說什麼也不相信。
梁雙喜聽了梁綠珠這話,不由搖頭道:“不對啊,二姐,爹當真上山砍柴了的,我還幫咱爹叫了買柴的人來。”
梁綠珠看著梁雙喜,微微一思量,這就道:“這麼說來,還賣了些銀錢,不過,就不知道這銀錢有沒有交給咱娘。”
“這······”梁雙喜說不出話來。
梁大海能上山砍柴,那便是很不錯的事情了,哪兒還能將錢交出來。
梁綠珠見到梁雙喜這表情,一時之間,麵上一片了然,這就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倒也猜出他在什麼地方了。”
那還用說嗎,狗改不了吃屎,不用說也都是在鎮上去賭錢去了,不是正好又賣了錢嗎,錢揣在身上,渾身都覺得膈應啊。
“二姐,你是說咱爹?”梁雙喜悠悠的開了口,又覺得不太可能:“我瞧著這些天來,咱爹裡裡外外,可比以前要心疼咱娘了,倒也不像以前那樣,你都不知道咱娘有多高興。”
梁綠珠不說話了,隻是呼出一口氣,心中暗想,不管梁大海打的什麼主意,隻要他敢折騰出什麼幺蛾子出來,傷害了她娘,她就讓他再回屋躺上十天半個月出來。
總之,沒有讓他好受的道理!
“好香啊,梁大嫂子,你這是做是什麼呢,今兒個吃肉?”一道婦人的嗓音忽然傳來,梁綠珠隻向著房門處看去,隻見一個與周氏年紀相仿的夫人正背著背簍站在自家院門口。
“這不是?”梁雙喜驚訝之餘,看了梁綠珠一眼,又不說話了。
梁綠珠目光一頓,早已認出這人究竟是誰了,說來,這人還是楊榮他們院裡的,似乎叫田桂花,按道理,她應該叫她一聲桂花嬸子。
因著田桂花跟楊家交好的緣故,往常,田桂花也不怎生往梁家走,即便是現在,她和楊家的事情徹底鬨開了,讓眾人知道楊家根本就冤枉了自己。
可要不想得罪楊家,誰也不會跟她主動靠近,更彆說,來他們家串門子了。
梁綠珠知道梁雙喜和自己一樣的覺得奇怪,正尋思著這人不傻,不可能主動和自家接近,該不會是為了來替她和楊榮說情的,周氏已經迎著田桂花進屋來了。
田桂花一見了梁綠珠,立馬堆上了笑臉,不由道:“綠珠啊,什麼時候回的?你也是,以往與嬸子素來交好,怎生如今倒是生分了,也不曾到嬸子這邊來走動了。”
梁綠珠自然知道田桂花說的是場麵話,隻是,梁綠珠不能理解的是,她這話裡的意思,莫不是知道知道去過外頭。
困惑的看向周氏,思索著周氏是不是跟她說過什麼,很快,又聽見周氏解釋道:“綠珠,你桂花嬸子來找你收藥的,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所以就跟她說晚兩天來。”
收藥?
梁綠珠愣了愣,接著一片恍然,羅子陽確實委托過讓她收藥,她本是和他約定好了時間,說自個兒考慮考慮,不曾想,羅子陽卻對外放了出去了?
如今想著,她不由看向田桂花道:“桂花嬸子,羅家不是還在收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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