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綠珠。”當梁綠珠從趙圓圓身旁經過的時候,趙圓圓忽然叫住了她。
梁綠珠回頭朝著趙圓圓看去,嘴角微勾,趙圓圓本是本能的叫住她,想要借著這事兒和她拉近一些關係。
原本,剛剛在趙氏麵前的時候,橫豎她也是幫梁綠珠說了話的,她覺得,梁綠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就算是看在自己幫她說話這個份兒上,她也應該要感激自己。
可是,事實上並不是!
此時的趙圓圓和梁綠珠站的很近,但因著梁綠珠身量比她高上一些,故而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些俯視之感。
梁綠珠並沒有說話,但她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告訴了趙圓圓,梁綠珠根本就什麼都看出來了。
有些話,她能夠騙的住趙氏,卻騙不住梁綠珠!
這個女人不但是邪門,而且還很聰明,至少,比她想象中是要聰明許多的。
趙圓圓渾身一顫,忍不住去想,幸虧自己不過是趴在牆頭偷看了一陣,也沒做什麼陷害她的事兒,否則,自己現在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看著趙圓圓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的局促模樣,梁綠珠收回目光,往回走。
才剛剛轉過彎就發現周氏和梁雙喜還站在外頭,周氏似是要往柿子樹這邊走,偏偏梁雙喜不願意,這才死死地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一看到梁綠珠,周氏急忙朝梁綠珠伸手,柔聲叫道:“綠珠。”
雖隻是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可聲音中也是帶著無限的溫柔,聽得人心中一軟。
梁綠珠快步上前,將手遞給周氏,周氏很快就反手握住了梁綠珠。
迎著周氏擔憂的目光,梁綠珠微微一笑,打趣道:“好了娘親,你就彆擔心了,這個世上能欺負我的人還沒有出生。”
周氏卻笑不出來,隻怕趙氏一會兒又來找梁綠珠鬨騰。
“放心吧,她不會。”隻要張裡長在一日,她就不敢這麼猖狂。
梁綠珠扶著周氏往屋裡走,才剛到了院裡就聽見趙氏罵咧的吼道:“張春秋,你們張家究竟是糟了什麼報應,竟是出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人,你大伯上次還沒教育過你嘛,你還敢煩。”
梁綠珠嘴角微勾,這趙氏的是非觀念什麼時候這麼清楚過,她不過是氣張春秋砸垮了她的房子罷了!
“趙氏,你說話還是積點口德,我這才一回來就聽你這麼罵春秋,看來以往沒少罵吧,這是我兒子,要罵罵你兒子去。”王雪花也是一個不甘示弱的,這又怒罵了回去。
“我兒子好生生的,做什麼要罵他,王氏,你個黑了心肝的,你大哥往日裡可沒幫襯你們,你倒是好,不領情倒是罷了,連著眼睛也瞎了不成!橫豎就是張春秋做的不對。”趙氏說著猶自不甘心,於是又罵罵咧咧的將十來年的陳穀子爛芝麻事件挨著挨著說了一道。
王氏更是個護短的,嘴上就沒讓著趙氏,這平日裡還能勉強維係的妯娌情誼,此時此刻,早已經分散的什麼都不是了。
聽著隔壁一陣熱鬨過一陣的鬨架聲,梁雙喜驚道:“剛剛在柿子樹上的人居然是張春秋?”
梁綠珠瞟了她一眼,悠悠的道:“管他是誰,反正這一下是摔的不輕,趕緊去乾活兒。”
言語之間,自己則是往磨子邊上走。
梁雙喜往菜板邊走,發現沒有菜刀,這才想起他爹拿著菜刀追趕萬瞎子的事情,這就趕忙的往屋子裡走,打算問問梁大海他把菜刀擱哪裡了。
誰知道這才剛剛進屋就發現梁大海早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而菜刀就在地上,若是他是個睡覺不老實的,這菜刀剛好切在他的身上,那就萬萬不好了。
急忙拿過菜刀,梁雙喜匆忙往外跑,邊跑邊嚷嚷:“不好了,二姐,咱爹在地上就睡著了,要不要去扶他一把。”
梁綠珠瞟了梁雙喜一眼,淡淡的道:“你要不怕他發酒瘋,儘管去。”
梁雙喜瑟瑟一抖,顯然是念著梁大海過往發酒瘋的模樣,心中有些後怕,也顧不得梁大海睡地上會不會著涼,趕忙拿著刀子往菜板邊走。
周氏是有心去的,但顧著自己的身子重,想想也是罷了,隻是時不時的抬眸看向屋內,一臉擔憂。
等梁綠珠將一小半的紅薯磨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梁綠珠意識到今兒個也就隻能磨這麼多了,連忙招呼著梁雙喜停下手頭的活兒,往她磨出來的紅薯漿裡,加兩瓢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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