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梁綠珠確是開了口:“正好三娘倒是說到了重點上,我還當真想借三娘家筲箕一用,我聽說三娘家以前是做什麼營生的,有好多筲箕呢。”
蔣三娘以為有什麼事兒,這就連忙點頭,一邊又朝外頭跑:“我這就回去給你 清點清點,吃了飯之後給你送來。”
原本她是想留在屋子聽聽熱鬨的,可現如今等了這麼久也不見趙氏來,更何況,得了彆人的好處,也該見好就收才是。
“那就謝了。”眼看著蔣三娘已經出了門子了,梁綠珠鬆下一口氣,轉身朝著灶台間走。
梁雙喜回頭,撇著嘴,有些不滿道:“二姐,你這是乾啥呢,她可是蔣三娘,你以為是什麼好人,前腳得了你的好處,後腳又會在外頭說你的不說。”
“你二姐是那種會在意彆人如何編排自己的人嗎?”梁綠珠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腦門心子,這又連忙指著兩口袋的紅薯渣,沒好氣道:“這紅薯早知,最好趕緊曬一曬,咱家也沒那麼多工具,正好找人借用一下。你還稀罕一塊餅子,要是借不到筲箕,到時候,你這些紅薯渣子全發了黴,我看你以後怎麼吃。”
梁雙喜原本還是滿心的不支持,這時候聽了這話之後,臉上頓時湧現了一絲了然,原來,她二姐是這麼考慮的,不過,這樣考慮倒也挺好的。
扭頭看向木盆子裡早就沉澱好的,白白的一層東西,梁雙喜接著道:“這個就是紅薯粉了?”
“是也不是,留著一半,晾乾了用,另外一半,咱們做成粉條,下午就做。”
梁綠珠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有了紅薯澱粉,以後弄菜,也會美味上許多。
梁雙喜有些聽不明白,但她二姐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她隻需要聽著,然後照做就成,不用在意那麼多的。
吃晌午的時候,梁大海回來了,也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總之不是去砍柴。
周氏這些時日比較嗜睡,身子重了,再加上天冷了,她就不願在外頭繡東西,梁綠珠於是將小窗給她支起來, 她便在屋子裡繡著花,不冷也清淨。
等梁雙喜去叫她吃飯的時候,她卻已經睡著了,在反複糾結了好半響之後,梁雙喜終是怕餓著她娘和肚子裡的弟弟妹妹,終是叫醒了周氏。
一頓飯,去也是吃的相安無事。
飯後,梁綠珠教梁雙喜燒鍋煮了一鍋水,又拿了麵粉,將麵粉跟沉澱好的紅薯澱粉攪和均勻,之後,又用漏東西的瓢子,挖了一瓢麵粉和澱粉的混合物,一直拍著混合物,就看見瓢的沒個小洞眼下漏出了成條狀的混合物,經水一煮,浮在水麵上,倒也不粘連,看上去,十分的喜人。
梁綠珠將所有的 混合物打出來之後,天已經快暗下來了。
於是,又教著來梁雙喜,將這粉條挨個挨個的掛在早就準備好的木杆子上。
小木匠再次來的時候,梁綠珠剛好掛滿了一竿子了。小木匠將一背簍的草藥交給了梁綠珠,順道又拿了幾個筲箕過來,放在屋簷下。
兀自解釋道:“之前你沒回來的時候,聽那位姐姐說,你用得著。”
梁綠珠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越盛,暗道是個懂事的孩子。
將藥材稱了之後,又將他上午的銀錢交給了他,這就不敢耽擱,繼續忙著掛粉條。
小木匠也不走,這就過來幫她的忙,梁綠珠本想說些什麼,可眼看著木桶裡還有 那麼多,再不掛完,始終不好,便是領了這情誼。
等所有的活兒計都做完了之後,梁綠珠又熬了粟米粥,烙了餅子,招待了小木匠。
自從上次梁綠珠從外頭將張春生帶了回來,張春生依舊不與任何人多話,隻不過成天到晚往梁家竄。
以前趙氏若是瞧見了,定是沒有好態度,總能準時的將張春生帶回去,然後關著,偏偏自從上次張春生離家出走,再加上張裡長的一番責難,趙氏心裡那叫一個擔憂。
也顧不得其他,好歹的,都將張春生給哄著,隻要他不再離家出走就成。
而世人認定了更傻的張春生卻不再像以前那般,跟村裡的小屁孩兒玩兒過家家了,反而是總幫著梁綠珠乾活兒。
周氏見狀,總擔心外頭的人說出去, 名聲不好談,又怕趙氏上門來找麻煩,總是支著梁雙喜去將張春生給趕走。
可梁雙喜再是去趕,也隻是趕一時,送藥的人多了,梁雙喜顧不上來了,張春生總是出麵幫忙稱藥材。
一個傻子,竟然還會看秤。恐怕這是清水村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偏偏,張春生看的還是準確無誤。
直將張春生盯著看了許久,再反反複複的確定了眼前的張春生,還是張春生之後,梁雙喜準能破口一嗓子,繼續將張春生往外頭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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