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大妮可不是在打麻婆子的臉嗎,麻婆子前腳才說梁大妮知道錯了,誰知道梁大妮後腳又開始挑釁人了。
麻婆子扭頭,伸手想打梁大妮一下,可看著她高高腫脹的臉頰,終究也下不了手,終是苦著臉道:“綠珠,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大姑吧。她也有難處。”
梁綠珠失笑:“奶奶怕是弄錯了,也不知道誰是大人,誰是小人啊。”
“你!”梁大妮正想發難,可看著麻婆子朝著她使眼色,終究也不敢多說什麼了,隻能咬著牙,撇開頭去。
梁綠珠好整以暇的看著梁大妮,頗有些同情道:“大姑啊大姑,你說你要是把這凶悍勁兒用在自己家裡,何至於淪落這番田地,我都替你難過啊。”
“梁綠珠,你可彆太過分了,不就是一碗麵疙瘩,誰稀罕!我就說了,你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 梁大妮已經徹底的繃不住了,明明麻婆子還不斷的朝著她使眼色,這時候,她也已經完全顧不到上麵去了。
她隻知道,在家裡受了欺負,她不敢還手,因為那是她的男人,她的天。可在梁家就不一樣了,梁綠珠擺明了會是賠錢貨!更何況,還是一個晚輩,她作為長輩,教訓教訓一個晚輩,倒也說的過去!
梁綠珠懶得去過問她說的教養問題,因為在她看來,梁大妮在她麵前談論教養這個詞,真是讓人好笑。
倒是梁大妮話語中的麵疙瘩讓她生了疑問。
心中所想,嘴上不由又是說了出來,卻是看著麻婆子說的:“麵疙瘩?什麼麵疙瘩。”
麻婆子早就被梁大妮氣的鼻子快歪了,之前,她還辛辛苦苦的跟梁大妮做了那麼多的功夫,還說了那麼多的話,誰知道,梁大妮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讓自己怎麼幫她說話!
一陣猶豫,麻婆子終是開了口:“是這樣的,但凡有人家生了孩子,都會煮上一大鍋麵疙瘩,給村裡人吃,沾沾喜氣。”
哦······
原來是來蹭糧食吃的!
梁綠珠看著梁大妮,頓時了然了她的用心。
不過,天底下沒那麼好的事兒!整日欺負她們家,還想從她們家撈到好處,沒門!
咧著嘴,梁綠珠不解道:“奶奶,你怕是記錯了,那是彆處的規矩,咱家可沒有,我可沒聽我娘說,生我和生雙喜的時候,還招待過麵疙瘩的。”
麻婆子一時語塞,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事兒。
當初,她看著周氏接二連三的生了女兒,確實也沒上心思去管,在她看來,周氏就跟她那三個女兒一樣,都是賠錢貨,哪兒還能將自己的銀錢掏出來給他們買麵粉的。
當然,梁大海敗光了家裡所有的糧食,周氏他們自己的嘴都管不起了,哪兒還有餘錢來買麵粉給大家煮麵疙瘩的,所以,在梁綠珠和梁雙喜出生的時候,也根本就沒有煮過麵疙瘩。
麻婆子想了很久,終究還是很不要臉的來了一句:“綠珠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梁家一向就不好過,我也沒這餘錢買麵疙瘩不是,你還得體諒體諒 奶奶。”
“嗯,所以東子出生的時候,也一樣沒買過麵疙瘩?”梁綠珠故意說了一句反話,果真看到了麻婆子變了臉,繼而,又是道:“再來,我們家也不好過啊,我看能免就免吧,再來,大姑也不是咱們村的啊,要請吃麵疙瘩,也請不到大姑身上去。”
“梁綠珠!”梁大妮扯開了大嗓門,喊了梁綠珠一句,整個人氣氛不已,早想想出個什麼法子,將梁綠珠好好的收拾收拾,可如今連著口舌上,也是占不到好處,彆說彆的地兒了。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不看我的麵兒上,看看你孩子的麵兒上!”麻婆子回頭嗬斥了梁大妮一句,回頭,又是朝著梁綠珠賠笑道:“好了綠珠,彆人不知道你大姑的性子,你還能不知道?咱們就不跟她計較,看在孩子的麵兒上,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
梁綠珠要走,麻婆子又是拉住了梁綠珠,回頭朝著梁大妮嗬斥道:“趕緊去把東子小時候的衣服拿兩件來。”
梁大妮一聽這話炸毛了:“拿來乾什麼?梁綠珠不是能耐了嗎,還用得著東子的衣服,那張荷花是什麼性子,拿了她兒子的東西,回頭不得找我拚命,我不去。”
麻婆子眼神一凝,轉頭瞪著她:“你說的什麼話,讓你去你就去,再廢話,帶著你這幾個孩子走!”
這話一說出口,梁大妮倒是當真住了嘴。
梁綠珠哪兒能不知道麻婆子打的什麼主意,徑直開口:“不用,我弟弟有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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