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天理了,居然欺負到她家大毛身上哪裡,看她不找那王氏要個說法,欺負人還不至於欺負小孩子!
可人才剛剛走了幾步,麻婆子已經將她給拽住了。
“不準去,你要一去鬨,大家都彆想吃這麵疙瘩了。”麻婆子倒不是多有正義感,實在是因為她也沒吃著,再來,她也不想梁大妮將梁綠珠得罪的太過。
但,對於餓極了的梁大妮而言,她娘的這話倒也是十分管用的。梁大妮摸了摸肚子,想起自己被家裡男人打了一頓之後,氣急之下,帶著孩子都跑了出來,飯還沒吃上呢。
這碗麵疙瘩,對於她和孩子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死命的咽了一口唾沫,梁大妮終是死死地瞪著王雪花,一句話也沒說。
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晚一點,她再來找這女人的麻煩。
而此時,人堆裡的王雪花見得大毛死死的鼓著一雙大眼睛瞪著她,非但沒有道歉,反倒是將她當做仇人一般,正要多說。
倒是梁綠珠提醒了一句:“荷花嬸兒,快回去吧,我會幫你教導教導這孩子的,可彆讓春秋等太久了。”
王雪花隻覺得這大毛有些熟悉,倒像是梁大妮的孩子,經梁綠珠這麼一勸,也不好再多責難,畢竟,這是梁綠珠家大喜的日子,自己吃了彆人的好,總不能還在這裡生事兒吧。
再來,她兒子也確實還在家裡等著,都還沒吃飯呢,索性, 她打什麼話也不說了,隻笑著朝梁綠珠道了謝,這就離開。”
梁綠珠看了大毛一眼,眼裡有著無奈,隻瞧著她一雙眼睛都快凹陷到骨頭裡的樣子,早已經明白她在自家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女兒家嘛,都是不受重視的,挨餓受凍是常有的事兒。
拿過大毛的碗,梁綠珠幫她盛了一碗,一邊又是輕聲道:“大毛,往後做錯了事兒,可得跟人道歉的,我們要講理。”
這話才是剛剛說出來,又聽見大毛氣鼓鼓的道:“我沒做錯,是她先說我的。”
梁綠珠拿著碗的手一僵,回頭朝著她看了一下,霎時間,頓時有些無言。
這樣子,當真跟梁大妮像!梁綠珠好笑,隻怪自己多管閒事兒。
將碗遞給了大毛,大毛很是理直氣壯的又伸了另外一個碗過來,梁綠珠並沒有去拿,隻是低聲道:“大毛,你把這碗吃了, 若是不夠,再來,你悄悄後麵,還有好些嬸子沒吃到呢。”
大毛瞪大的雙眼在梁綠珠身上停留了片刻,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梁綠珠搖頭,暗自歎息了一聲,這不講理又不識好人心的樣子,當真還是隨了她娘的,這梁大妮也是,生了孩子,養不起不說,還非得不好好教,就這性子,往後跟誰能好好的處?
隻怕嫁到了婆家,也有的鬨騰的。
剩下那三個孩子倒是不如大毛那樣的性子,隻是看著梁綠珠沒有給大毛裝兩個碗,於是也隻遞給了梁綠珠一個碗,盛了粥就往外走。
他們自是沒有跟梁綠珠多說上一句話的,倒像是理所當然的模樣。梁綠珠也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的目光,很快就熱絡的招呼著村裡的其他人,一時之間,又聽了不少恭喜聲,很快,梁綠珠的心情又好了去起來。
等所有人都盛了疙瘩湯後,梁綠珠這就盛了一碗,往屋子裡走,準備給周氏端去。
出了柴房門,早就看見梁大妮正舀著疙瘩湯往瓷盆裡裝,而她身後的四個孩子,還各自抱著一摞碗,霎時間,梁綠珠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給那四個孩子吃東西,那是她應該做的,但由著梁大妮這麼做,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的。
三下五除二,梁綠珠走到了梁大妮的麵前,直接伸手拉了她瓷盆,將瓷盆裡的麵疙瘩湯全部倒回了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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