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是想煮給他們吃吧,這怎麼行,他們要是吃了糧食,還能走?咱們這鋪子十天半個月就一直這麼清淨下去吧。”
梁綠珠見小木匠不去,冷了臉:“我讓你去熬,你就去熬,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有趙大人處理。”
“我。”小木匠越發不滿了,暗自嘟囔:“這趙大人也真是,他要當真願意處理,早就處理,還至於讓咱們這麼久都沒有營生。”
眼看著梁綠珠不悅的目光看了過來,小木匠再不敢多說,隻好一溜煙的往廚房中。
梁綠珠挪了一張桌子出去,又擺了許多碗,在眾人央求的目光中,終於開了口:“大家夥兒都聽好了,我煮了一些清粥,大家不要吵,不要鬨,安安靜靜的排著隊,咱們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先將雪災扛過去再說。”
眾人聽著梁綠珠這話,頓時又躁動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梁綠珠居然會給他們粥喝,他們來到安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可沒少碰壁,安縣的人一看到他們這身行頭,都離他們遠遠地,誰還願意跟他們說上一句話,甚至於出手幫他們啊。
“活菩薩啊,這位姑娘簡直就是活菩薩啊。”人群裡,眾人叫嚷了起來,眼看著屋子裡一身素衣,不施薄粉的女子,全是感激和讚譽。
他們都是些常年生存在蓮花村的村名,從來不曾離家,更彆說了解安縣的情況了。
他們隻聽得安縣有一個吳半場,那是出了名的善人,可看著這姑娘的身形打扮,儼然也不過是普通人家,這樣出生普通的人家,竟也願意傾儘全力來幫他們,日後,他們躲過了這場災難,一定不會忘了如此的大恩大德。
不多時,小木匠已經將熬好的清粥端了出來了,即便他再是不樂意,卻也不好違抗梁綠珠的意思。
梁綠珠見他馬著一張臉,這又催促著他出門去找趙玉瑾,這樣的大事兒就發生在趙玉瑾管轄的範圍內,更何況,還是安縣的縣衙門所在的鎮上,趙玉瑾一定不會不管的。
小木匠對趙玉瑾的意見,不由多了一些,雖是拉長著一張臉,但最終還是去了。
梁綠珠挨個挨個的施粥,眼看著粥該施完了,小木匠已經領著趙玉瑾回來了,不同於之間拉著的一張臉,他的麵上,竟是含著一絲笑意的。
“多謝。”趙玉瑾到了梁綠珠跟旁,隻低聲說了一句,這又乾咳道:“大家聽好了,我是安縣的趙玉瑾,我已給大家尋了避難之地,大家吃過飯,先隨我去落個腳。”
大家一聽說是趙玉瑾,自然都知道他就是安縣的縣太爺,一時之間,原本臉上還掛著死灰的眾人,都變的滿含希望起來。
他們都以為安縣的人不會管他們的,結果,來了一個施粥的姑娘,如今,連著縣太爺也出動了,他們這場雪災來的突然,他們很多都沒了家園,原本以為這次隻有餓死的命,誰曾想,這縣太爺和素衣姑娘又讓他們冷下去的心,熱火了起來。
“剛剛就是去給他們找住的了?瞧我們家小木匠多不高興你。”梁綠珠小聲說了一句。
她知道趙玉瑾的為人,趙玉瑾斷然不會不管這些人的。
趙玉瑾還當真是看向了小木匠,他向來不是一個會看眼色的,剛剛過來還真沒看到小木匠拉著一張臉。
原本還想問問小木匠為什麼不高興,梁綠珠有些無奈的推了他一下,嗤笑道:“你個書呆子,還真較真兒啊。”
趙玉瑾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不是讓吳家表小姐給攔住了嗎。”
不用他多說,梁綠珠也知道薑玲瓏定是為了她哥的事兒。
說話間,街頭傳來一陣肆掠的馬蹄聲,街頭濃煙密布,一個讓人看不清的隊伍從濃煙中打馬而來。
“這是何人,居然如此囂張。”趙玉瑾說了一句,麵露不悅,又聽男子‘籲’的一聲猝響,一個稚童從馬背下鑽了出來,哇的一聲哭著往自家母親那裡跑。
趙玉瑾趕忙過去查看情況,梁綠珠此時也看清楚了馬背上帶頭的人就是吳歧。
趙玉瑾上前去,準備說教一番,在大街上如此,終歸是不好的,可這才剛剛走過去,冷不丁的,吳歧已經打馬而去,對剛剛差點踩死一條生命的行為不以為然。
趙玉瑾哆嗦了一下嘴角,鼻子都快氣歪了,原本對吳歧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如今更是糟糕。
“你們吳家的人。”正要開口訓斥,沒想到,馬背上的吳十八卻又冷聲道:“這是誰家孩子,趕緊看管嚴了,否則,這要是當真出了什麼事兒,大家都是不願意的。”
說完話,又領著身後的人打馬而去。
趙玉瑾話都沒說出口,張嘴閉嘴之間,隻吃了一大嘴的灰塵,心裡彆提是有多氣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