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羅氏和乳母辛大姑對視了一眼,終又朝著辛大姑道:“把我的匣子裡的通體綠手鐲拿來一下。”
這麼說著,霎時間,辛大姑就拿了手鐲遞了過來,羅氏將手鐲戴在薑玲瓏的手上,薑玲瓏大喜,望著手上的玉手鐲,結巴了起來:“夫人,你,你這實在是。”
“收著,你是個好姑娘。”羅氏拍了拍薑玲瓏的手。
薑玲瓏頓時笑的一臉燦爛,忙招呼著身後的丫頭將金縷玉帶枕拿了上來:“夫人,這個你也請收下,這是我送你的。”
羅氏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咳嗽。
吳歧聽不下去了,起身下了逐客令:“薑玲瓏,我娘還要休息。”
薑玲瓏還沉浸在喜悅當中,也不在意吳歧話語中的不滿,連忙起身:“夫人,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羅氏微微一笑,點頭應允。
薑玲瓏朝著吳歧羞斂一笑,這才踩著小碎步離開。
等薑玲瓏一走,吳歧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娘,你?”
不等他將心中疑問問出來,羅氏倒是率先開了口:“歧兒,你爹要回來了?娘不會為難你吧,若是讓你爹知道你把我給放了出來。”
吳歧雖也在憂心這個事兒,卻也是不忍母親擔憂的,當下立即道:“沒有的事兒,你就莫要再擔憂了,娘,一切有我。”
羅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她一手將吳歧拉扯大,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也實在是不容易的很。
“有我兒如此這番話,我此生無憾了。”帶著一絲哭腔,羅氏終是低聲歎了一句。
吳歧一聽這話,連忙搖頭:“你這是什麼話,娘,往後還長。”
羅氏點著頭,頗有些感慨道:“我兒這番話說的有道理,往後確實還長,我還沒有看著我兒娶妻生子,榮華富貴,怎能就說一生之話。”
無來由的,吳歧想到了梁綠珠,若是此生能娶她為妻,隻怕這輩子她娘也會很高興的吧。
隻可惜······
她對自己並無心思,且修遠也要回來了。
壓下了心中的低落,吳歧輕聲道:“娘,你就在房裡好生將養著,兒子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羅氏點了點頭,
待吳歧出了門,她的目光驟然看向辛大姑懷裡的那個金縷玉帶枕,麵上的笑意驟然全失。
“把它拿出去給我扔了!”沉聲開口,辛大姑的眼裡閃過了一絲了然,緩緩點頭,又是道:“這次的事兒,果然是薑氏將消息透露給少爺的。”
羅氏眼裡閃過了一絲了然,繼而失笑:“貓哭耗子假慈悲,當千我是怎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薑氏那小賤人比誰都清楚,如今,竟還企圖用這麼點蠅頭小利換我兒的一聲感激,真是做夢。我這麼多年的苦難,並不會白受的!”
“那薑家表小姐似乎確實對咱們少爺有意思。”辛大姑沉凝,這麼多年來,她已經養成了默默幫羅氏分析事情的習慣,如今更是不列外。
羅氏冷哼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就憑她竟也妄想打這個主意?不論是他爹那上不得台麵的身份,還是他姑母那小賤貨當千的所作所為,她就注定了隻能是陰溝裡的老鼠。永遠見不得天日,永遠也做不了歧兒的身邊人。”
“那往後?”辛大姑雖已經知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但她從來不會妄自做主。
“見機行事,指不定這丫頭還有重要的作用。”羅氏沉聲開口,眉宇當中卻覺得有些疲乏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那人要回來的緣故還是為何。
辛大姑見羅氏精神狀態不好,這就出了門,屏退了四周的丫頭,讓羅氏好生休養。
旁院裡的吳歧吃過了晚飯就一直在思索著要不要接回梁綠珠的事兒,按道理來說,梁綠珠算是給她衝過喜,雖是沒有儀式,卻是算是她的新娘。
當然,梁綠珠並不會承認這一點,這也就是他一廂情願的事兒。
甚至於,她忍不住去想,就算是看著幫吳家一趟的事兒上,他也應該去請梁綠珠過來,當著父親的麵好好的感謝感謝梁綠珠。
可一想到吳修遠也會回來,倒時候若是他們兩人卿卿我我,好不恩愛,她豈不是在自討苦吃嗎?
這事兒絕對不能全,他真沒有那麼大度,於是,心中陷入了萬般糾結的地步。
吳十八剛剛從莊子上回來,將所有人重新安頓了一片,又是送藥,又是送吃的,還特意做了封鎖的工作,以避免鼠疫的事情傳出去,引起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