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綠珠和吳修遠抓著賣假藥的人來到衙門裡的時候,正好就看到有人扶著薑白銀上軟轎,隱隱的,還能看到兩個薑氏身旁的丫頭。
梁綠珠揉了揉眼睛,扭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吳修遠:“咱沒看錯吧。”
吳修遠皺眉,這事兒哪兒能看錯了去?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趙玉瑾還是放了薑白銀。”吳修遠淡淡的說著,語氣當中,卻是沒有一絲奇怪。
梁綠珠眼看著吳修遠如此平靜,越發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道:“難不成是吳老爺給求的情?”
吳修遠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不是吳半場求的情?
他們剛剛隨著賣假藥的去找他同夥,可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路過去,不但是沒有找到他們的同夥,反倒差點讓那賣假藥的跑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去了衙門裡,正好看到趙玉瑾正站在院子裡發呆。
趙玉瑾聽到了腳步聲,以為是郭氏又返了回來,不由道:“娘,你就不怕被這知府大人一並給連累了去?這可是設計軍需要案,說放就放了。”
梁綠珠恍然,這麼聽來,趙玉瑾之所以放了薑白銀,那也是被人所迫的?
“知道是誰想救薑白銀嗎?”吳修遠淡淡的開了口。
趙玉瑾聽見了外人聲音,猝然回頭,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涼涼的看著吳修遠,不明所以。
“據傳,薑安誌和薑氏關係異常,如今,他能幫薑氏,倒也不奇怪!”吳修遠淡淡開口。
“薑安誌?”趙玉瑾驚訝,他就說了,那人過來,一句也不提疫病的事兒,更不提難民的事兒,開口閉口,都是要她放人!
原來,這其中竟有著這樣的古怪!勢必是他請知府大人幫的忙,他必然知道,自己勢必不會受他脅迫,於是,搬出了知府大人。
自從趙玉瑾將疫病一事兒上報給劉奎之後,一直就沒有收到劉奎那邊傳過來的信息,如今上門來,隻字不提疫病和難民,倒是關心上頭下來檢查,讓他做好準備!
還有就是幫關係近的人,不問善惡!
這樣的人竟也能當上知府!趙玉瑾心中越發不滿,真想丟下一切,直接去找劉奎討個手法。
作為一方官員,不應該關心民生疾苦嗎,不應該身先士卒嗎?豈容得這種人危害一方百姓!
吳修遠不再沉默,將自己抓來的人交給了趙玉瑾,並說明了街頭賣假藥的情況,讓他姑且審問著,自己則是帶著梁綠珠出了衙門。
誰知道,此行才剛剛出了衙門不久就有人拿著木棍從背後襲擊而來,吳修遠下意識的保護梁綠珠,伸手去拉那人的棍子,卻被那人抬腿踹了一腳,一時不慎,整個人向後摔了幾步。
因為那人踹的正是腰腹的位置,梁綠珠有些擔憂,一邊叫人,一邊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勢,誰知吳修遠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
“竟敢抓我大哥,今日,我定讓你一並吃了這苦頭。”揮著棒子的人吆喝了起來,眼見著又要朝著梁綠珠和吳修遠衝過去了,卻被急忙趕來的一眾衙差給圍困了起來。
帶頭的人是王大,他是奉趙玉瑾的命來查辦賣假藥的,沒想到這才剛剛出來,就遇上了這事兒。
一麵讓人將那打人的狂徒抓起來,一麵又去查看吳修遠的傷勢,但見吳修遠一句話也不說,小心翼翼的將木匣子打開看了看,麵色方才恢複如常。
王大也沒看仔細,正想順著那木匣子看過去,瞧瞧是什麼能讓常年不喜形於色的吳家二公子有這麼大的變化之時,吳修遠已經關了木匣子。
接著隻丟了‘他和剛剛那賣假藥之人是一夥兒的’這麼一句話,便帶著梁綠珠離開了,根本不給人緩和的機會。
不過,王大沒有看清楚那木匣子裡裝的是什麼,梁綠珠倒是看清楚了。輕輕地一瞟,她卻再也難以忘懷。
那是一根鑲金玉簪子,此生,她雖是重生在農戶裡,貧窮慣了,沒見過什麼好的寶貝,可她上輩子卻是見過世麵的。
那玉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又見吳修遠寶貝成那樣,她忍不住去想,這東西究竟是哪戶人家的姑娘所送。
如此好的玉簪子,隻怕那姑娘的出生也是極好的,會不會是這次他去查辦軍需一案時所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