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是眼光好,這一朵可是這裡麵最好看的呢,我得收您四十五個銅板。”
吳歧也不多話,徑直掏了錢遞給那貨郎。
初始的時候,貨郎還有些詫異,不曾想,這吳歧竟是一點兒都不還價,畢竟,四十五個銅板,買一朵珠花,實在是高價。
如今接著錢來,更是喜不自勝,連忙道:“那就多謝了,祝公子和那個姑娘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吳歧得了好話,將珠花一收,臉上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意。
穿過老橋,剛到粉條鋪就看到隱在巷子裡眺望著粉條鋪的吳修遠。
他回來了?
吳歧目光暗了暗,這兩日,他去柳縣跟柳萬金談了一筆生意,自己才有了這麼多的功夫陪著梁綠珠。
如今,他一回來,想來也是看到梁綠珠讓人換回去的東西了吧,據說,那些都是吳修遠當日送給梁綠珠的,對梁綠珠而言,那些東西,有定情的作用,偏生,她確是一點兒也不流連的將所有東西全部還了回去。
其中,她的做法也十分明顯了。
邁著步子朝著吳修遠的方向走了去,足以看到吳修遠的目光正直直的朝著粉條鋪裡看去的,那樣的眸色,倒不像是始亂終棄的樣子。
可若不是始亂終棄,他又為何要對梁綠珠說那樣的話,若不是他眼線眾多,那些話,他還真是沒有機會聽到了。
漸漸靠近之後,吳修遠也已是發現了她的到來,轉身就準備走。
吳歧目光一淩,沉聲開口道:“你這是要往哪裡去,既是來了,就沒有話說的?”
吳修遠停下腳步,那單薄的身形,全市淡薄和疏遠。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再離開,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處,似乎是要等著他上前去,聽聽到底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終究,吳歧還是靠近了,這才剛剛站在他的麵前,便是開口道:“既然你對她也是做不到絕情絕義,你又何必對他說上那樣的話來。”
吳修遠一僵,回頭看向她,眸子裡雖依舊是平靜,可裡麵的質問之色卻十分的明顯。
“原本我就說過要與你公平競爭,若是你有你的苦衷,卻也不妨說出來,雖我想娶她,卻也不屑做那 乘人之危的事。”他淡淡的開了口,也不解釋自己為何知道他對梁綠珠說過的話,因為,他知道,聰明如吳修遠,定是一早就猜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自己卻也是沒有必要再故意多做解釋了。
“嗬!”吳修遠淡淡一笑,素來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嘲諷:“從你嘴裡聽到公平二字,實在是讓人有些好笑。”
吳家是沒有公平的,即便是有公平,那也隻是給吳歧的,給羅氏的,對於他這種小妾生的庶子,永遠隻會像陰溝裡的老鼠。
除非自救,彆無他法。
吳修遠這樣的回答,讓吳歧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曾幾何時,他們兩兄弟,雖不算親近,卻也是心照不宣的。
自己習慣在暗處幫他 ,他雖是沒有一個字的感謝,卻也時常偷偷的幫他打著掩護,即便是三房,甚至於之前遠走蘇州謀生的四房找麻煩的時候,他也總會幫他。
可如今這樣對話, 雖也不曾紅著臉,卻讓人有一種劍拔弩張之感。
可一想到他如此行徑,卻又將責任推到不公平上,吳歧心中自是有氣的。
“所以,你不妨說一說,我是使用手段讓你和梁綠珠得不到好,還是抓了你,讓你不能跟梁綠珠在一起,或者是吳家將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不準許你跟梁綠珠好了?若是都沒有,不要在我麵前,妄談公平。”
吳修遠一怔,緩緩地回頭,看向吳歧,那模樣,儼然像是沒有認識他一般。
“你若真是喜歡她,那你就使出渾身解數的去追,我吳歧即便是敗了,也並不覺的羞人,橫豎我也不是敗給了你。”吳歧調整了呼吸,一改之前質問的口吻,緩緩地開了口。
言語之間,大有好好跟他說理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兩日我前去柳州,你在哪處?”吳修遠看了吳歧半響,終是緩緩地問了一句。
這倒是將吳歧給愣住了,聽著他這話的意思,反倒是在怪自己乘人之危了?
自己喜歡梁綠珠,自然是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受欺負,這有什麼說的,天經地義的事兒,更沒有什麼陰謀陽謀!
至少,讓梁綠珠生了離心的,並不是自己,更沒有誰拿著刀子架在他的身上,不準許他去找梁綠珠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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