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十八就要說起上次梁綠珠被氣走的事兒,誰知道自家公子的麵色極度難看了起來,他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閉了嘴。
“話多。”吳歧涼涼的回了一句,不顧一旁呆住的花巧匠,徑直出了巧匠鋪。
如今兒送不出去,早晚有一天會送出去,他有這個信念。
那日,她因著自己的緣故生了好大的氣,可沒把他高興壞,他就覺得,梁綠珠也不是完全看不見他。
做人嘛,永遠不能妄自菲薄,特備是在追女人這事兒上。
吳十八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暗暗去想,難不成,自己說句實話也不成?
一旁的花巧匠將鐲子包了起來,遞給了吳十八,好奇的焰火正在她的眼裡熊熊燃燒著。
隻見老頭子乾咳了一聲,湊到了吳十八的跟前,好奇道:“你家大公子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這麼作踐他,他也不惱?”
吳十八回神,接過鐲子,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我家公子是個小氣的,掌櫃的莫要多言,彆回頭給自己找不痛快。”
花掌櫃還想說上兩句,吳十八也走了,隻留的他吹了吹胡子,再不敢將剛剛聽到的說與人聽。
這吳家可是自己的大主顧,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吳家公子啊!
不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這麼好命,竟是生生的讓一個風流公子如此上心······
這日夜裡,吳歧穿戴整齊,和吳十八一前一後的出了府邸,一路往城西的方向走,最後在一個破落的人戶之前停下了。
吳十八在前麵輕輕地扣了扣門扉,很快就聽見有人應門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一看見吳歧,忙叫了一聲公子,這就將吳歧和吳十八往屋子裡麵引。
吳十八和吳歧一路沉默,倒是聽見那婆子道:“這周二嫂自從被抓了過來就裝瘋做傻,偏偏是什麼都不說,我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一個字兒來。”
吳歧點了點頭,這周二嫂是從薑有才手裡抓到的,薑氏讓薑有才幫忙抓人,想來,也是想要知道周二嫂藏了什麼秘密。
若是周二嫂從頭到尾都是如此裝瘋,那自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他的人問不出個究竟,同樣,薑家的人也同樣問不出什麼究竟來。
進了屋中,隻見一個婦人正在兀自的玩著油燈,連著人來了也不自知,仿若孩童一般。
郝然,這婦人就是周二嫂無疑。
若不是之前梁綠珠聽說過這周二嫂和周氏之間的對話,恐怕,她也是會懷疑這婦人是真傻的吧,隻是可惜了。
進了屋子,門很快就被人拉上了,吳歧緩緩地踱步到了圓桌邊上,吳十八卻已經開了口:“你彆裝了,我們公子並無為難你的意思。”
婦人依舊是置若罔聞。
吳歧原本想找個凳子坐下來,隻可惜,這不過是吳十八臨時找的藏人之所,屋子裡並沒有多餘的物舍,索性退後了兩步,站著道:“二舅母。”
這一聲二舅母總算是吸引住了周二嫂的目光,周二嫂緩緩抬頭,一對上吳歧的臉龐,不由哈哈大笑:“我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大的侄兒,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人。”
吳歧微微一笑:“綠珠要叫你一聲二舅母,我想,我遲早也是要隨她叫一聲的。”
“綠珠,哪個綠珠?”周二嫂失笑,正要朝著油燈伸手,吳歧卻猛然伸手拿走了油燈。
“你去了鄰縣這麼些年,也偷偷地嫁了人,怎麼現如今不好好的帶孩子,反倒是回了安縣。”
周氏臉上所有的嬉皮笑臉之色頓時僵住了,霎時間,吳歧已經了然,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孩子,什麼孩子?”周二掃忽的笑出了聲來,吳歧也不再給她裝瘋的機會,徑直開口道:“不用裝了,二舅母我的人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你身上帶著一個長命鎖,我就懷疑你身邊是有小孩兒的,但是,當初,你跟著綠珠他二舅的時候,也並未生養過孩子,我讓人去打聽,倒聽買了你繡樣的人說起了你是鄰縣的人,二舅母,你既是不想讓人知道你的事情,又何必說與他人聽。”
周二嫂麵色一變,嘴角顫了顫,終是憋了一句話出來了:“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