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羅朝鳳想喚住他,可一見他當真是走了,隻能草草的選上一個繡樣,又讓珍珠給錢,便草草的追了上去。
“多少錢,四文錢夠不夠。”珍珠本就不高興自家主子幫梁綠珠,如今,更想壓一壓價格,讓梁綠珠不痛快。
誰知梁綠珠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五十文錢。”
“啥?”珍珠像是沒聽清楚一般,愣愣的看著梁綠珠,好半響,終是不敢置信的反問道:“就你這破東西,你還想問我要五十文錢,你怕是沒睡醒吧,五文錢不能再多了,愛要不要!”
言語之間,又想將錢丟給她,然後轉身走人。
誰知梁綠珠卻是開口道:“你說,我要是追上去,讓吳家少爺把這錢補上,吳家少爺會怎麼想你家小姐,明眼看,你家小姐倒是個不計前嫌的主,暗地裡,你家小姐也不過是為了欺負人,特意當著吳修遠的麵擺上一道。”
“你!你敢!”珍珠咬牙切齒,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偏偏,梁綠珠卻也隻是朝著她微微一笑,送著肩膀道:“你不妨試一試,我到底敢不敢。”
此時,珍珠的手裡還拿著五個銅板,可人已經陷入了猶豫當中。
就這麼打壓梁綠珠,心裡確實能順一口氣,偏偏她要是這麼鬨上去,那吳家二表哥會怎麼想她家小姐啊。
要知道,自從上次,吳家二少爺救了她家小姐之後,她家小姐就沒少在她麵前提起這個救命恩人,每每提起,都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索性,好不容易終於在今兒個定下了親事兒,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兒啊!
要是由著梁綠珠在吳修遠麵前一鬨,可不是壞了她家小姐的事兒了,這梁綠珠向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她是打心眼兒裡顧忌著呢。
這麼一想,她終又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再不說彆的,徑直開口道:“我就當喂狗了。”
言語之間,果真掏了五十文錢,丟在了地上。
梁綠珠樂嗬一笑,嗤聲道:“野狗亂叫什麼呢?”
“你!”珍珠氣的變了臉,梁綠珠緩緩地從地上將銀錢收了起來,朝著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又道:“噓,彆對話入座啊。”
珍珠心裡怒意滔天,真想狠狠地將她的攤位踹的亂七八糟的,可她心裡又是知道,實在是踹不得。
如果這女人回頭就叫了修遠表少爺來看,可不是打她家小姐的臉麵。
於是,在忍了許久之後,珍珠終是指著梁綠珠道:“你給我等著。”
梁綠珠隻當沒有聽見,眼看著人走了,這才悠悠的說了一句:“野狗,還得用繩子拴著才是,四處亂叫,實在討厭。”
垂頭,朝著手上的銀錢看了看,她輕嗤了一聲。
她向來就沒說過自己不是奸商,當初,即便是跟吳家做生意,那也是打著往死裡敲的盤算。
更何況,還是那討人嫌的珍珠。
她幾乎能夠想象,那丫頭此時的臉色,應該比鍋底灰還要黑了吧。
說來也是巧,等吳修遠一行人走了了沒多久之後,倒是來了一個大主顧,將她所有的繡樣都收了。
梁綠珠也沒見過那人,但見著豪氣,倒是個耿直之人,也沒給要天價,總共隻收了一百二十文錢。
當她收了錢往回走的時候,心裡那個高興,隻盤算著哪日閒了,將錢拿給周氏,再拿些繡樣來,接著賣。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那買繡樣的人隻繞了兩個巷子,就將剛剛買回來的繡樣全部交到了身穿短打勁裝的吳十八手上。
吳歧著那人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抱著繡樣就走了。
這是他家主子的意思,他知道,他家主子的心意,不論在什麼時候,他都想出麵幫梁姑娘一把。
走了大概有百來米,吳歧正好等在前頭。
“她回了?”吳歧淡淡的問了一句。
吳十八點頭,眼瞧著吳歧準備離開,他不由問了一句:“主子,你不是要去勸梁姑娘的嗎?”
讓她莫要在幫著羅家收藥,他家主子想了好些時日,終是動身了,想來是有法子了。
吳歧回頭,目光朝著吳十八身上的繡樣看了看:“他是什麼性子,你我能不知道?讓他彆聽我的,不如去找羅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