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梁綠珠不說話了,吳歧將一旁灶上還沒有打整出來的東西翻看了一下,一時莞爾:“你還買了這玩意兒。”
“買了怎麼了,給你補補!”梁綠珠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本還想說他腦子不夠用,就該吃些好東西補一補,沒想到,話才剛剛這樣說完,吳歧就悶聲乾咳了起來。
梁綠珠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一旁的小木匠很是不識趣兒的補充了一句:“這可是牛腎啊······”
一頓火鍋是在十分尷尬的氛圍裡煮好的。
梁綠珠怕吳歧跟自己貧嘴,揪著那牛腎不放,早尋了讓他去店麵上守著,招呼客人的由頭,將他給攆了出去。
小鐵匠更是一個字兒都不敢說了,他可看的出來,梁綠珠的滿色十分的難看,他要是再跟梁綠珠說話,可不就是找事兒嗎?
當梁綠珠端著一大鍋香味繚繞的火鍋上桌時,隻見桌上已經又多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趙玉瑾!
梁綠珠正要招呼,尋思著趙玉瑾來找自己是不是有事兒,忽然之間,就聽見吳歧那十分不痛快的聲音傳來了:“趙大人這父母官當的,莫不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這若是換做以前,勢必會覺得這吳歧是在紈絝,如今他對這吳歧印象還算可以,言語也不由多了起來。
“你沒聽說我那縣衙不久之前才失了火?”
吳歧撇嘴:“所以,今兒個趙大人是專程來蹭飯的?這安縣這麼多的街道,這麼多做生意的,有錢的大戶也是多的很,我娘子是個窮的,而且還摳門愛錢,你沒事兒往這裡來碰什麼壁。”
梁綠珠聽著吳歧這滿嘴的胡說八道,總算是醒過神來了,猛的端著盆子往前走:“吳歧,你瞎說什麼,我豈是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摳門!窮!關你屁事兒!”
吳歧陪著笑,急忙點頭:“娘子教訓的是,既然如此,那趙大人就留下來吃飯吧。”
那模樣,儼然就是當家做主的感覺。
這些時日,梁綠珠見著他老實起來了,原本覺得這人是變好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蹬鼻子上臉了!
一時之間,梁綠珠氣的不行,隻拿著掃帚,就要打人。
“你叫誰娘子呢,你這滿嘴跑火車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大街上。”
吳歧也不是傻的,終歸沒有讓她打的道理,若是趙玉瑾不再到了罷了,可偏偏這被他當做是情敵的人存在著,不論如何,這臉麵,也不能當著他的麵兒給下了!
“火車?”趙玉瑾看著眼前的場景,嘀咕了一句。
此時,小木匠剛好從灶間拿了煮過的燒酒過來,吳歧一把將燒酒搶過,放在了自己的麵前,擋著一切。
梁綠珠正好追過來,揚著掃把想打吳歧,可目光在落到了吳歧手裡的燒酒,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吳歧抿嘴一笑,表示讚同:“這就對了,人家剛剛才煮過的燒酒,你要就這麼一掃帚下去,什麼都彆想吃了。”
這麼說著,他已然拿著就酒上了桌,拿過三個碗,全倒了個滿,端了一杯到趙玉瑾麵前:“趙大人,這是你的。”
言語之間,又端了一杯酒到小木匠麵前:“你也一杯。”
小木匠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吳歧,有些為難:“我,我不會吃酒啊。”
梁綠珠聞著桌麵上香噴噴的火鍋味,再懶得跟吳歧計較,將手裡的掃帚三下五除二的扔的遠遠地,這就朝桌邊走。
“不會喝酒怎麼了,不會喝酒可以慢慢學啊。”吳歧一本正經的看著小木匠,言語之間大有教育一把的意思。
小木匠有些犯難,就在這時候,梁綠珠一把將小木匠麵前的酒碗拿到了自己跟前,沒好氣的瞪著吳歧一眼:“彆聽他的,小孩子家家的,不能持久。”
“你又能吃,你也不準吃。”吳歧頓時沉了臉。
“我今兒個就是要吃了!”言語之間,還不忘挑釁的端著酒杯,朝著嘴裡倒了一口酒水進去。
吳歧見她不聽話,臉色是越發難看起來了。
“你怎麼會事兒,明明身子就不舒服,還喝!”
他的話,一下就讓梁綠珠想起自己月事來了的事情,一時之間,麵色羞的通紅。
桌上沒有人說話,氣氛尷尬莫名,此時的梁綠珠,真想就這麼找個地兒,將自己給埋在地裡,故而,連著她麵前的燒酒被吳歧給端著走了,她也還不自知。
“掌櫃的,吃塊肉。”小木匠給梁綠珠夾了一塊嫩牛肉,顯然不知道他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橫豎不過瞧著梁綠珠竟沒有跟吳歧爭鋒相對了,他還是有些奇怪的。
梁綠珠磨著牙,還想懟人,偏偏目光落到了碗裡的嫩牛肉上,整個人都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