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遠,天晚了,咱們回去吧。”羅朝鳳說著,身後的新丫頭翠蘭趕忙附和了一句:“是啊,二公子,咱們小姐還病著呢,今日若不是為了來見見你,她才不會來呢。”
羅朝鳳回頭瞪了翠蘭一眼,讓她莫要多言,她看的出來,吳修遠該是不高興了。
這麼些時日以來,她對吳修遠的性子稍稍摸透了一些,卻漸漸地不安,因為他很多時候都覺得吳修遠像風,摸不著又看不著,讓她無所安好。
但直到見到梁綠珠,她總覺得,吳修遠又活了起來,不像個沒有喜好的人。
這種發現讓她十分不安,她想要趕緊的離開這裡,仿佛,隻有離開了這裡,她才可以吳修遠看向梁綠珠的眼神。
“公子。”這時,栓子從涼亭外跑了過來,手上還提著剛剛買來的燈籠,吳修遠抿著嘴,將他拉到了一旁說話。
栓子也是莫名,看看羅朝鳳,又看了看自家主子。
翠蘭將一切看在眼裡,有些不服氣道:“這二少爺怎麼回事兒,我都說了我們家小姐今日不舒服,他還沒有反應,存了心的不在乎咱們家小姐的感受不成。”
羅朝鳳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讓她莫要說話,心裡也是著急,他將栓子叫到了一旁說話,又離他們這麼遠的,莫不是因為梁綠珠。
想到了梁綠珠,她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
“我去叫他,橫豎沒有將我們家小姐晾在這裡的道理。”耳旁傳來了翠蘭憤憤不平的聲音,羅朝鳳見得她要走,連忙伸手將她給拽住了。
“翠蘭,不要多話。”
斥責的話剛剛說出口,吳修遠已經往這邊來了,隻見他手上拿著燈籠,朝著她輕聲說了一句:“咱們走吧。”
羅朝鳳點頭,走了幾步,發現栓子沒有跟上來,不由問了一句:“栓子他?”
“他還有事情要辦,我們先走,不用管他。”吳修遠淡淡的回了一句,到底什麼事情什麼原因,也再沒有解釋給羅朝鳳聽的盤算。
羅朝鳳愣了愣,本想問他一句,栓子要去辦的事情,是不是跟梁姑娘有關,可是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隻怕說了出來,吳修遠連著陪她回去都不願意了。
此時,梁綠珠剛剛上完香,鞠了三個躬,就聽見羅子陽的聲音自她耳旁傳來:“綠珠,你怎麼來廟裡了,我聽你爹說你身子不舒服,本還想明日過來看望。”
梁綠珠皺了皺眉,早以為自己不搭理他,他終歸也知道自討沒趣兒,自己知道咒人的的,沒有想到,他竟又跟了過來。
回頭,梁綠珠十分冷漠的問了一句:“找我有事兒?”
羅子陽爽朗一笑:“我們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沒事兒就不能來看你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熱絡,原本以前打交道的時候,梁綠珠就覺著他這個態度實在是太八麵玲瓏了,讓人有些莫不清楚真假。
如今他將這態度用到了自己身上,梁綠珠隻覺的不舒服。
皺了皺眉頭,梁綠珠反問道:“成親?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可早就成親一回了,在我這裡,沒有二嫁的說法。”
羅子陽聽後,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綠珠,彆鬨了,你我都是知道的,當初吳歧是為了利用你,才讓你進門衝喜的,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迎娶你進門,試想他當初若是當真想迎娶你進門的話,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少東家真是會說笑,你又不是吳歧,你如何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不看羅子陽,梁綠珠徑直往大殿外走。
“你覺得他現在為什麼還留在你身邊,他不過是個軟骨頭,靠著你養活,脫了吳家大少爺這個身份,他便什麼都不是!若現在讓他回到吳家,過回以前的日子,他還是一樣不會迎娶你的,你對他而言,始終也什麼都算不得。”
梁綠珠聽著這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羅子陽:“少東家好歹曾經也與他表兄弟稱呼,沾親帶故,如今,就因為這麼點變故,你就將她整個人都否定了不成?”
羅子陽僵住,沒有想到她忽然之間會問起這話來。
羅吳兩家的關係也不過是明麵上,更何況,他和吳歧向來也沒有什麼交情,他最是看不慣吳歧這種人,更彆說,如今吳歧成了吳家的恥辱,他和他之間,就更加不會有交集了。
眼看著梁綠珠要走,羅子陽忍不住伸手一把將她拉住:“綠珠,我不會害你的,現在整個安縣,但凡曾經和他相識的人,哪個不離他遠遠地,你不要被他給騙了,你和他不會有任何的未來。”
“放手!”驟然之間,大殿外傳來了一個含著怒氣的陰鷙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