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麼?”吳歧反問:“到了這時,你還能津津有味的跟我炫耀什麼?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她會受人非議。”
誠然,這一點,吳修遠無可反駁。
“我若是你,就不會讓對方陷入今日的境遇。更何況, 她今日肯為你做出如此犧牲,那是因為念著你的恩情, 殊不知。”
殊不知,他占了她的家,占了她的親人!
但這些,他不會說出來,很多事到了非得發生的時候,都會發生,絕對不會缺席。
“怎麼可能。”吳修遠反駁,他不信梁綠珠的心裡就根本沒有她的影子,梁綠珠還是在意她的,肯定是在意她的,她有這個直覺。
“怎麼不可能?”吳歧反問,目光朝著不遠處看了去,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你瞧瞧,誰來了。”
吳修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羅朝鳳正往她這邊走來。
意識到吳歧是意有所指,他的麵色冷了一些:“你在看彆人笑話的時候,可曾回想過自己的過去。”
吳歧聳了聳肩,也不在意這些,畢竟,了解他性子的人,知道是辨彆的出真假的。
“修遠,你聽人說你出了事兒,可還好。”羅朝鳳剛剛靠近了吳修遠,這就不迭的噓寒問暖。
吳修遠的心裡閃過了一絲煩躁:“我還有事兒,你先回去。”
“還是處理好你這樁事兒吧。”吳歧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你來做什麼?”吳修遠疏遠的問了一句,雖然眉宇之間的神色還是一如往常那般的平靜,可是羅朝鳳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到來感到了不喜。
“我。”羅朝鳳覺得是之前他出事兒的時候自己沒有及時趕到,索性,她如今是生氣了,連忙解釋:“我也是適才聽人說起你的事兒,不然我早就來了。”
“我們談談吧,關於兩家的婚事。”吳修遠屏了屏息,如今該說的事兒,也當真該跟她說一說了。
吳歧一路回了鋪子上,隻覺得羅朝鳳的麵色是越來越差,也料想的到吳修遠是跟那羅朝鳳說了些什麼。
不過,吳修遠和羅家撇開關係倒也是個好事兒,至少日後不會被羅家拖累。
“你就改不了這小人之氣?”梁綠珠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耳旁傳了過來。
吳歧覺得梁綠珠對自己有著天大的誤會,偏偏她就是不聽自己的解釋,正要開口,遠遠地就瞟到栓子正往這邊跑來。
剛剛一靠近,吳歧的目光倒是落到了他的盒子上。
“這是什麼物件,瞧著應該像是女人的物件,你家少爺讓你送來的?”
吳歧雖已經不是吳家少爺了,可栓子一行人一時之間也是改不了口,隻連忙點了點頭道:“是啊大少爺。”
目光下意識的朝著鋪子裡看了看,也沒瞧見吳修遠,頓時奇怪,剛剛他家少爺是讓他送到這裡的啊。
“你家少爺在前麵呢,可得趕緊把這盒子送過去,我瞧著羅家姑娘的麵色不太好啊。”
栓子回味一聽,想也沒想的往吳修遠那處跑,眼看著快跑到吳修遠那裡了,他才回味過來,梁綠珠剛剛那話,該不是誤會他家少爺了吧?
看了看手裡的盒子,又看了看吳修遠,栓子忍不住咽了一口涎水,隻怪自己是個不會說話的。
再回頭看去,粉條鋪門口哪兒還有梁綠珠人影啊,顯然,梁綠珠已經回了鋪子裡了。
梁綠珠剛剛從賬房裡出來就看到吳歧守在門口,像在看什麼稀罕事兒一般,連著她叫了兩三聲也沒有反應,但是氣的朝著他走了去。
吳歧聽見腳步聲傳來了,連忙回過了頭來 。
“你在看什麼?”目光下意識的朝著外頭看了看。
吳歧伸手將她整個人撈在懷裡,朝著裡屋拖了去。
“你乾什麼。”梁綠珠惱怒,掙了幾下,沒有掙脫,索性也跟著她朝著裡屋走了去。
剛一進屋,吳歧又一改之前那霸道模樣,體貼的問了一句:“晌午想吃什麼?”
梁綠珠撇嘴,覺得這人存心就想氣自己的。
今日,他嘴上明明說著不去管吳修遠的事兒,偏偏中途又出現在衙門裡。她都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在回來的一路上,她也並未跟他多言,偏偏吳歧也不多提,連著一個解釋都沒有,隻是跟在她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完全不當衙門裡那是一回事兒。
梁綠珠撇了撇嘴,冷聲道:“我想吃什麼,難不成,你還能跟我做。”
言語之間,她看了看吳歧的手,那雙從小被富養著手,又如何能摸湯匙呢?
“我不會做,你可彆忘了,歡喜樓還有大廚。”吳歧不由得意,平生第一回覺得,開個酒樓,竟還是如此有用的事兒。
至少,可以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這麼想著,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忙完就去。”
梁綠珠之前去歡喜樓找過吳歧,可歡喜樓裡的人分明說是換了掌櫃,如今見他說起歡喜樓,儼然就像是自家開的一樣,她的心裡,困惑越多。
“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事兒?”瞪著吳歧,梁綠珠將自己的不滿完全表達了出來:“你屈尊降貴的留在我這裡,究竟有何目的!”
吳歧沒有想到梁綠珠會忽然發問,不由一愣。原本平日裡,他早已習慣了跟他說笑,可是此時此刻,眼看著梁綠珠嚴肅了起來,他也不敢再都與她逗樂,隻怕惹她厭煩。
“歡喜樓原本就是你開的,還是跟你有著關係的,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我這處?”
“吳歧,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到底想乾什麼。”
梁綠珠連著問了他兩句,不知道為什麼,吳歧越是沉默,她就越是心慌。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讓他留在她這小小鋪麵上當夥計,當真是委屈了他,他本不該如此啊。
“娶你。”忽然之間,吳歧開口,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梁綠珠,眼裡的深情足以將人融化一般。
梁綠珠有一瞬間的回不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