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麻婆子畢竟是長輩,家裡有好東西也得分一些給麻婆子。
梁綠珠皺了眉頭,毫無意外,已經聽見麻婆子滿嘴奉承的聲音傳來了:“一定一定,那都是我們家綠珠人好,這不,吳家公子才會送這麼多甘蔗過來,綠珠啊,你咋有這麼好的事兒?也不跟乃乃說說,看我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忙活成那樣,要早知道選上好人家了,乃乃也不至於這麼著急了。”
梁綠珠嘴角含笑,不置可否,對於麻婆子這樣的行徑,她毫不意外。
“娘,你還沒問清楚情況呢,人家吳家公子哪能看得上破落戶啊。”張荷花酸溜溜的說著,看向甘蔗的目光中,全是妒忌。
麻婆子瞪了張荷花一眼,低聲嗬斥道:“這叫什麼話?什麼叫破落戶?咱們綠珠長得這麼好看,還這麼勤快,多好的一個姑娘,這村裡的人誰能比得上!”
張荷花嘴角微張,根本就不相信這是她說的話,儼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般。
麻婆子扭頭,見梁綠珠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又是道:“綠珠,你也彆不好意思,乃乃沒彆的意思,就是想關心關心你,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孫子。”
‘最疼愛的’這幾個字,一下戳中了梁綠珠的笑點,梁綠珠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張荷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道:“娘,你剛剛不還說咱家東子才是你最疼愛的孫子嗎?你怎麼轉口又說是她了了?”
麻婆子扭頭衝張荷花使了使眼色,麵對她的拆穿,麻婆子麵上竟沒有絲毫窘迫之色。
一時之間,梁綠珠心中更是覺得惡心不已。
“她四嬸,吃甘蔗吧。”周氏將手裡的甘蔗遞給張荷花,張荷花的目光定定的望著那根甘蔗,垂涎不已。
要知道,像他們這種人家,根本沒有什麼餘錢買甘蔗吃,若說不想吃,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撇著嘴,張荷花十分不領情的從周氏手裡拉過了那根甘蔗,滿臉的Y陽怪氣:“生個好女兒就是好。”
她的目光鄙夷的看了梁綠珠一眼,那話,哪裡是在說她好,根本就是在嘲弄她。
儼然,她就像是在外頭勾搭了野男人一般。
梁綠珠搖頭,越發不讚同她娘這般行徑,好心好意的拿東西給人吃,偏偏人家還不領情。
“綠珠,你快給乃乃說說,你是什麼時候跟吳家公子聯係上的,我還真是不知道。看來我今年去吳家,還能沾上你的光了。”麻婆子喜滋滋的說著,這些年,她沒少和吳家攀親戚,可好歹是遠方的窮親戚,她至今都沒見過吳家家主,可現在若是有了梁綠珠的關係,那就大不一樣了!
“乃乃,你可彆誤會了,那不是什麼吳家公子。”梁綠珠淡淡的回了一句,語氣中的不悅十分明顯,她不想彆人再繼續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麻婆子捂嘴一笑,讚成道:“綠珠啊,乃乃還不知道你的性子嗎?有什麼事兒你也不喜歡給家裡人說,我不知道也罷了,現在既是知道了,怎能不幫你一把。”
梁綠珠看向麻婆子,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怕他到吳江倒騰出個好歹來,給吳修遠添麻煩。
“旺旺。”隱隱的,一陣狗叫聲傳來,接著,一個黑灰色的東西,跑了過去,徑直咬住了張荷花的裙裾,張荷花嚇了一跳,趕緊四處躲避。
說來也奇怪,無論她躲在哪裡,那東西便跟著她跑。
跑了好一會兒,張荷花見那東西還跟在她身後,頓時氣急敗壞的衝著梁綠珠吼道:“梁綠珠,還不趕緊收拾收拾你家狗,你什麼時候養狗的?也不教教。”
梁綠珠的目光,從追趕著張荷花的那團影子上挪開,一時之間,忍俊不禁。
那哪裡是什麼狗啊?根本就是她撿回來的那隻小狼。這些時日,不知道小狼從哪裡學的狗叫聲,加上這長相,粗略一看,還真不像隻狼。
“綠珠啊,趕緊把這狗拴上,彆把你四嬸給嚇著了。”麻婆子早就擔心的不行了,隻是不敢對梁綠珠說重話。
“不礙事的,不過是隻小狗罷了,是嬸子太膽小了。”張荷花之前說話那麼苛責,就讓小狼收拾收拾它不成嗎?更何況這麼小一個東西,哪兒可能咬人。
“梁綠珠,你太過分了。”張荷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功夫說更多罵人的話。剛站住腳步想要休息休息,那隻‘狗’再次追了上來。
張荷花想也不想,一個健步就往院外衝。
梁雙喜一出門就看見張荷花落荒而逃的模樣,捂著嘴大笑出聲,如果不是周氏扭頭瞪她,她還當當真會一直樂嗬下去。
“你看你家四嬸,倒是膽子小,回頭我說說她。”麻婆子不著痕跡的瞪了小狼一眼,一改之前的作風,不但沒有偏袒張荷花,反倒是說起了張荷花的不是。
周氏和梁雙喜都隻覺得古怪,不由多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