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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北京吉普在坑窪不平的草原上跑得風馳電掣,車內兩名軍官抓住扶手談笑風生。車外,鴻飛看著越跑越遠的吉普車一個勁兒的撓頭,司馬同誌非常善於總結:“四個輪子就是比兩條腿跑的快!”
幸虧是在草原上地形開闊,鴻飛記住了車行方向。兩個人掛上“紅軍”的標誌無所顧忌的跑步前進。他們已經想好了,碰上小股“紅軍”就地殲滅,碰上大股的,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跑不了就拚,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一個,頗有些阿q精神。
兩個人在昨天出發前吃過一頓飯,到現在已經十三個小時水米沒打牙。逃命時候,兩個人把被囊都扔了,鴻飛在挎包裡翻了一通找到一塊壓縮乾糧,他分了一半給司馬。
“會不會得闌尾炎?”跑步、吃東西都沒擋住司馬說話,他含含糊糊的提出疑問。
“應該會吧?”
“什麼應該會呀,我在問你呢!”司馬打開水壺,咕嚕嚕喝了一通,抹抹嘴說道:“得就得吧,最好現在得,省得和你沒完沒了的跑步!”
“司馬同誌,你這話說的有問題,怎麼是和我跑步呢?不願意跑你回去,我又沒攔著你!”鴻飛有些生氣,司馬這家夥一貫這樣,錯全是彆人的,好全是他的。
“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原,我怕你迷了路,萬一你被狼什麼的吃了,我怎麼向組織上交待?”司馬大言不慚儼然是鴻飛的上級了。
“得!”鴻飛停住腳步,笑嘻嘻地望著司馬:“為了你方便向組織上交代,咱們還是分開走!”
司馬心虛的看看空曠的草原,哭喪著臉拉住鴻飛的手說:“我看咱們還是一起走吧,萬一碰見狼群。你舍己為人勇入狼口,我也好揀幾塊骨頭什麼的回去報信。”
鴻飛一聲不吭,大背好機槍,挽起衣袖露出粗壯的胳膊。司馬心虛的看看鴻飛拳麵上的老繭,慌了神:“小人動手不動口,咱們可是革命戰友!你彆過來,我喊了,我真喊了!我喊這裡有藍軍了……”
鴻飛三步兩步追上去,剛舉起拳頭,司馬立刻軟了:“老大,我錯了!一定服從命令聽指揮!”
“小鬼,思想轉變很快嘛!”鴻飛得意的拍拍司馬的肩膀。
“快走吧!”司馬推了鴻飛一把:“你真是條瘋狗,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沿土路勻速跑了一公裡,爬上一個小山丘,兩個人傻了眼。吉普車早沒了蹤影,各種車輛壓出的車轍密得像蜘蛛網。遠處兩輛巡邏的裝甲車交錯駛過,一個班的“紅軍”排著整齊的隊伍正向山丘走來。
“我靠,這裡是攻擊出發線!”鴻飛瞪著眼拚命的尋找集結起來的裝甲車輛。
“防紅外工事!”鴻飛順著司馬手指方向看去,約600百米外一個兵像鬼魂似的從地下冒出來。
“壞了!他們潛伏到我們眼皮子低下來了!這裡距離三營的陣地不足五公裡,平坦的草原上用不了十分鐘,紅軍就能把坦克開到三營的鼻子下麵。”鴻飛心急火燎地說:“咱們得回去通知團裡……”
“口令?”背後突然出現的詢問聲,把兩個人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山腳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隊威風凜凜的“紅軍”,遠處還停著一輛86步戰。
“春雷!”鴻飛順嘴胡蒙,擺擺手示意司馬做好戰鬥準備,煞有其實的反問道:“回令?”
“驚雷!”“紅軍”的帶隊班長想了半天,笑嘻嘻地問道:“團部的吧?”
“是啊!”司馬回答完問話,低聲說道:“老大,有一套,一下子蒙對了!”
“扯淡!看看他們的隊形。他們想活捉我們,抓住對方的偵察兵至少能得個師嘉獎。擋住我!”
司馬走到鴻飛身前向山下看去,“紅軍”槍全部端在手裡拉開散兵線慢慢圍上來。鴻飛借司馬身體的掩護,拽出手槍插到衣領下縫好的槍套裡,順手把製式槍套丟進草叢,多餘的彈匣塞到司馬的褲兜裡,然後使勁緊緊91式戰術背心的調整扣,擋住鼓鼓囊囊的後背,打開機槍保險低喝一聲:“打!”
司馬向側麵一跳,鴻飛端著機槍對著山下“紅軍”開了火。
帶隊班長的頭上首先冒起了紅煙,王牌軍就是王牌軍,失去指揮的紅軍毫不慌亂,就地臥倒以戰鬥小組為單位翻滾著組成三三製隊形操槍就打。七支步槍的火力全部指向鴻飛,掩護機槍手展開火力。
“嗒嗒、嗒嗒!”的槍聲響成一片,鴻飛抱著機槍不停轉移陣地,司馬一股腦的把四枚手榴彈居高臨下的投下去,炸得兩名“紅軍”頭上冒了煙。
一個開式彈鼓打完,背後也響起了槍聲和裝甲車的轟鳴聲,鴻飛把機槍一扔趴在地上大喊起來:“不打了,不打了!投降,投降!”
“你個慫包!”司馬大怒爬過來搶機槍,鴻飛一把拉住他指指後背說道:“陣亡就沒有機會了,我們必須被俘,然後想辦法在天黑前通知團裡,紅軍的攻擊出發陣地!全力保住我這支槍,這是我們脫險的唯一希望!”
司馬楞楞的看了鴻飛半天,把槍也扔了:“你真陰險!”
“紅軍”慢慢的圍上來,一個兵抬腳想把他們的槍踢開,司馬立刻喊道:“哎!踢壞了你負責啊!大丈夫說話算數,說投降就投降,決不反抗!”
“站起來!”兵們滿臉鄙夷,他們從沒見過主動投降還得意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