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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鴻飛雙腿腫脹,完成任務後心情放鬆,失去意誌力的支撐,平時抬腿就向上去的卡車,他拚儘全力才爬上去。
車廂裡躺滿了兵,鴻飛抬頭看了半天才找到酣睡的司馬。他大字形的躺在角落裡,兩名鴻飛不認識的兵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得正香。鴻飛沒有找到武登屹,他正想下車去問,一名老b拉著臉把蓬布簾放下來,並威脅說:“不準打聽其他人的成績,要不然扣分!”鴻飛累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扒出個人縫側身躺下不到一分鐘就鼾聲大作。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鴻飛突然被壓低聲音的哭泣聲驚醒了。抬起頭找了半天,才發現聲音來自頭頂上,他把一條橫在他肚子上的腿搬開,翻身抬頭看去立刻驚訝的說:“冬冬,你也回來了!你哭什麼?”
武登屹根本不理他,坐在背囊上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抹眼淚。鴻飛連問了幾次,火了:“我靠,你像個娘們似的哭什麼哭,你到底怎麼了?不說,從今以後我不理你!”
“我疼,我頭疼,我全身都疼,心跳得發慌!”武登屹哭訴道:“黑燈瞎火就我一個人,我一路上都沒敢停!我害怕!”
“他娘的誰不害怕!”鴻飛把武登屹放在腳邊的生理鹽水遞給他說:“喝了它,你脫水了!快點!”
武登屹還想哭,鴻飛不耐煩的說:“受不了就回老部隊去,你有完沒完?”
“走就走!”武登屹氣哼哼的站起來,鴻飛一把拉住他說:“彆,千萬彆!你走了,誰給我當弟弟啊!”他像哄孩子似的說:“趕緊喝了水,睡覺,睡覺身上就不疼了,我身上比你還疼呢!”
“你比我大好幾歲呢!”這時候武登屹認為自己還是個孩子,需要彆人的關心、理解、幫助。他看看鴻飛身上的血跡,喝了生理鹽水緊靠著鴻飛躺下睡著了。
五分鐘後,卡車出發了。沒有點到名的兵們目送著卡車下山,有的忍不住低泣起來。經過了一場生死考驗,最後還是被淘汰了,不能不讓兵們傷心。獵犬老b把他的部下集合起來,筆挺站在兵們的對麵。
獵犬老b指著綿綿群山說:“你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離開選訓隊並不能說你們就是弱者,隻是被選中的人比你們幸運一些,你們並不是失敗者。能通過這樣的超體能、超極限的考核,說明你們都是強者都是共和國優秀的軍人!你們都是好兵,但標準就是標準,不能讓你們留下我非常遺憾。請接受,我們對優秀軍人的敬禮!”
老b們集體向退出選訓隊訓練的兵們敬禮,兵們知道這是在告彆,還禮後默默爬上卡車。老b們一直目送卡車下山,這才放下右手跳上吉普車向拉著鴻飛他們的卡車追去。
鴻飛他們被直接送到了一個群山懷抱中的小穀地,這裡早已紮好十幾頂帳篷。獵犬老b指著一塊用帆布圍起來空地對剩下的42名士兵說:“去那裡洗澡,然後至於是睡覺還是去吃飯,你們自己拿主意。19點以前你們是自由的!解散!”
洗得乾乾淨淨,吃過一頓還算豐盛的野餐,鴻飛爬上“床”一覺睡到下午五點鐘才爬起來,走出帳篷在老b的“監視”下自由活動。
鴻飛他們三個人再次相見均有恍若重生之感,不由湊到一起擁抱了一下。鴻飛苦笑著說:“他娘的,咱們怎麼就撐過來了啦?”
“說不上來,反正現在想想這次行軍,我的心跳還會加速!”司馬看了武登屹一眼說:“現在我也想哭,全身酸痛沒有一點好受的地方。”
“**!”武登屹現在罵人不眨眼張嘴就來:“你丫哭啊,張大嘴使勁兒哭!”
鴻飛也罵:“司馬,你小子真不夠意思,聽見冬冬哭也不安慰一下!”
“也就是你上他當吧,冬冬覺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需要倒倒苦水尋找一點關心、母愛什麼的。這麼說吧,你就是那個主動上去裝苦水的痰盂!”司馬嘻笑著躲開鴻飛的拳頭,接著說道:“不信,你問問冬冬是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吵吵著要走,那是耍小孩脾氣,向你要心理安慰呢!”
武登屹被說中了心事,漲紅著臉撓了半天頭,張嘴罵道:“司馬,你真操蛋!”
“嗬,就像你不操蛋一樣!”司馬大笑起來。
鴻飛說:“冬冬年紀小,關心一下是應該的……”
“唉,幫著洗衣服、疊被子不算,現在又成了痰盂了!還真看不出來,你天生就是個當老媽子的材料!”司馬一指鴻飛,對武登屹說:“叫他老媽子!”
武登屹被搞得漲紅了臉,吭吭唧唧的不知說什麼好。其實司馬取笑武登屹是他心裡那種發酸的感覺在作怪,他也想到鴻飛那裡找安慰。但鴻飛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弱者,給他安慰隻會給他刺激。
鴻飛關心武登屹,除了覺得他年齡小以外,主要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如果不是在新兵連的時候把他拉到身邊,說不定武登屹現在正給某位首長當公務員呢,那會跑到這深山裡來吃苦。他拍著武登屹的肩膀說:“不用聽司馬瞎白話,有什麼事兒就跟我說,聽見沒有?”
“好!”武登屹笑嘻嘻的對司馬說:“氣死你!”
“唉!”司馬歎了口氣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真是一對賤人!”
鴻飛說:“你是‘貴人’,怎麼沒把你選到皇宮裡去?”
“皇帝老兒,他敢嗎……”
“就是,就是!”武登屹搶白說:“你看見漂亮姑娘就邁不開步,皇帝那敢把你放到後宮裡去!”
“扯淡,老子是吃瓜落的人嘛!”司馬鄙夷的看了武登屹一眼說:“皇帝擔心我去了,他上那兒去待著,我才會滿意呢。”
“吹,你就吹吧,反正吹塌了天高個子頂著!”鴻飛笑著向四周看了一眼,無意間發現兵們都是以老部隊為單位湊到一起談笑,隻有陳誌軍形影孤單一個人踱步,看他的眼神裡多少有些落寂。鴻飛主動揚起手臂打了個招呼,就想走過去。司馬一把拉住鴻飛的胳膊:“說你賤,你真賤,忘了他是怎麼折磨我們怎麼打你了嗎?”
鴻飛想說,老b也在折磨我們,當初我們如果好好訓練,怎麼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但這樣的話,司馬肯定不接受,他指指紮堆兒的兵們說:“你想讓彆的單位笑話我們紅軍團!”
老b說過,參加選訓的兵一律平等。司馬當仁不讓,隨鴻飛走過去張嘴說了句:“嗬嗬,你也挺過來了!”就不再說話和武登屹東張西望的聽著鴻飛與陳誌軍胡扯。
在不遠處偷偷觀察的獵犬老b見兵們都已經起床,輕輕的點點頭,他身邊的馬東扯著嗓子喊起來:“全體注意,集合!”
兵們蜂擁而至,馬東不耐煩的連聲催促:“快點,快點!什麼素質,小腳老太太也比你們麻利!”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一至十報數!”
兵們飛快的報完數,立正站好等著老b們的新花樣。馬東向他左側一指:“每個帳篷十名,過去集合!”
每個帳篷前都站著一名老b,他們指揮兵們排成一路縱隊,然後把第一名送進了帳篷。鴻飛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搞不明白老b們在搗什麼鬼,偷偷觀察他的神色想看出些端倪,卻發現這家夥麵若平湖。
進帳篷的兵很快出來了,臉色不自然的把一張卡片交給帶隊老b,他掃了一眼指了指站在空地中央的獵犬老b說:“去哪裡集合!”
第二名在帳篷裡待的時間比第一名還要短,麵紅耳赤的把卡片交給老b後,也想跑到獵犬老b身邊去集合。帶隊老b卻把他喊住了,指了指帳篷門口的另一側,示意他在哪裡等著。
兵們的心跳再次加快,老b們這是選拔呢,也不知哪一邊是留下的,哪一邊是被送回去的。兵們在帳篷裡待的時間長短不一,出來後也各分東西,鴻飛瞪著眼睛還沒看出各所以然來就輪到他進帳篷了。
帳篷裡***通明,橫放的桌子後麵坐著四位威嚴的軍官,鴻飛走到距離桌子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就被命令立正,一名軍官頭也不抬的問道:“從昨天到現在為止,**過嗎?”
鴻飛納悶了,這叫什麼問題。軍官再次提醒說:“**過嗎?”
“報告首長,這好像是私人問題,可以不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