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賜婚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下人也知道他們府上的七公子是準駙馬,現在七公主要見他們七公子,下人自然不敢阻攔,忙好聲好氣的迎七公主入府,然後火急火燎的去尋謝言。
謝言這會兒正在練字,他練字的時候不喜人打擾,誰知下人過來的時候連門都沒敲一下,謝言神情有些不悅,出聲清冽:“何事?”
謝國公府的下人一向伶俐,他看出謝言神情有些不悅,便將頭埋的很低,道:“奴才見過七公子,七公主來了,她說她想見七公子你。”
謝言聞言擱下朱筆,風姿秀雅,玉骨天成,道:“請七公主進來吧。”
少頃,七公主帶人走了進來,她先是看向謝言那張臉,容貌清秀,眉眼溫柔,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但是當他的眼光落在人身上時,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不可否認,謝言長得確實不差,更準確的說,是謝國公府的郎君都生的不差,七公主來的時候是懷了一肚子火,但當看到謝言的那張臉時,她氣焰瞬間消失一半。
謝言卻是舉止客氣的向七公主拱
了拱手,嗓音像泉水一樣清越好聽:“在下見過七公主。”
這人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七公主有些彆扭的移開眼,拿出皇室公主的姿態,倨傲道:“謝七公子不必多禮,本公主今日來先是想見一見七公子,然後還有一事想請教七公子。”
謝言書房裡的茶壺著泡著上好的雨前龍井,他不卑不亢的給七公主倒了一盞,秀雅而笑:“七公主請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七公主覺得眼前之人並沒有討厭,她便接過琉璃色的茶盞,有些憋不住的問:“謝七公子,對於這樁賜婚,你是怎麼想的?”
謝言身姿猶如鬆柏,站在七公主麵前顯得很高大,他笑了笑,道:“聖上賜婚,是莫大的榮耀,這樁姻緣,是在下高攀。”
氣氛有些沉默,七公主憋出一句:“這是七公子的心裡話嗎?本公主聽說七公子是讀書人,將來肯定是想入朝為官,效忠朝廷的,但七公子要是做了駙馬,升官進爵肯定是與你無關了。”
謝言覺得眼前的七公主很單純,他目光溫暖的看著她,與她講道理:“公主,咱們身上都有自己的責任,天子賜婚,咱們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不是嗎?”
是啊,她們本來就沒有拒絕的餘地,隻是她有些不甘心罷了。
七公主再看謝言的眼光已經不一樣了,她半開玩笑的道:“那成婚之後,七公子會勉強我嗎?”
謝言一副正直的模樣,道:“公主不願的事,在下自然不會勉強。”
七公主馬上就笑了,笑聲像銀鈴一般清脆:“謝七公子,本公主想讓你做我的駙馬。”
***
戌時,院外漆黑一片,正房裡麵點著燭光,朦朧而溫馨。
秦若剛睜開眼,謝淩便走過來:“夫人醒了?”
秦若喉嚨啞的有些說不出話,她抬頭看向窗外,此刻外麵天色都黑了,她細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委屈的都不想理他。
謝淩指腹按上她微紅的眼眶,將她抱到懷裡哄:“是我不好,讓夫人累著了。”
隻要一想到今日自己是為什麼累暈了,秦若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眼下見他道歉,姑娘便抿唇,一臉委屈的道:“夫君今夜不許睡正房。”
謝淩抱著她的力道微微收緊,溫聲跟她打商量:“乳娘晚上肯定
又會將歲宜抱過來,歲宜晚上肯定會哭鬨,到時候又會擾夫人休息。有我在,夫人晚上可以好好歇息。”
秦若聲音酥軟的反問:“究竟是歲宜擾妾身歇息還是夫君擾妾身休息?”
“是我擾了夫人歇息。”謝淩眼睛都不眨的向她道歉,語調柔和。
秦若性子本來就軟,聽他這麼說她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她睜著水蒙蒙的杏眼問:“那夫君以後還會這樣嗎?”
熟不知她這樣讓人覺得更好欺負了,謝淩與她耳鬢廝磨,慢悠悠道:“夫人指的是‘做暈了’這件事嗎?”
秦若手指哆嗦了下,又羞又氣:“妾身不想跟夫君說話。”
謝淩端起一杯熱茶,遞到她嘴邊讓她喝:“跟夫人開玩笑的,以後夫人喊停就停,喊繼續就繼續,可好?”
熱水喝到肚子裡,秦若喉嚨就沒有那麼乾了,心情也稍微緩了下:“夫君要說話算數。”
“一言為定。”
等將妻子抱到太師椅上坐下,謝淩朝外喊一聲:“來人。”
下人有條不紊的將膳食呈上來,接著退到一邊,謝淩親自為秦若盛了一碗雞湯:“這道百合蓮子雞湯不錯,夫人嘗嘗?”
眾丫鬟看著又覺得豔羨,大人雖然位高權重,但對少夫人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唯獨近身伺候的奶娘跟珠兒知道,這是因為大人憐惜少夫人,畢竟少夫人現在肯定需要好好補一下。
秦若眉眼璀璨,輕聲道:“多謝夫君。”
“夫人客氣了。”謝淩見她沒有拒絕,唇角微微上揚,溫和道。
這一日,三頓膳食挪到一塊用了,用完晚膳,謝淩正處理公務,而秦若坐在美人榻上,看著麵前的棋盤發呆。
楊益便是這個時候進來向謝淩稟報事情:“大人,今天七公主來找七公子了。”
秦若聽著覺得奇怪,她抬起那雙瀲灩如水的眸子,語氣有些疑惑:“七公主為何要找七堂弟?”
之前也沒聽說七公主跟謝言有什麼牽扯。
楊益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見他並不避諱少夫人,便條理清晰的跟她解釋:“少夫人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