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生的驚喜中逐漸平靜下來後,李珞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當前的考試水平。
感覺多少有點堪憂……
但他好歹上輩子上過高中,就算學的再爛,多少應該還有點高中的知識框架,降維打擊一下,不至於連普高都考不上吧?
李珞心裡這麼嘀咕,感覺有點夠嗆。
隨後他一路跟著應禪溪,走進了錦程小區。
應禪溪摸出鑰匙,打開樓下的單元門,爬樓梯來到四樓。
隨後她熟練的拎起401室牆角的一個花盆,從花盆底下的小地毯下方,摸出一把備用鑰匙,然後打開了李珞家的家門。
嗯。
對麵402才是應禪溪的家。
401是李珞家。
但應禪溪明顯對李珞家了如指掌,輕車熟路的走進來後,換上了李珞媽媽專門為她買的粉紅色小拖鞋,啪嗒啪嗒的走進了李珞的臥室。
“快點啊。”應禪溪的腦袋從他臥室門口探出來,一頭長發也隨之傾瀉而下,如順滑的綢緞一般左右擺蕩,“抓緊時間,彆愣著了。”
看著眼前這久違的一幕,李珞多少有點懷念。
被應禪溪叫的回過神來後,才匆忙走進家門,換上拖鞋,跟著進了自己的臥室。
李珞的臥室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兩張凳子,如此而已。
後來他上了大專的那兩年,家裡花錢給翻新了一遍,李珞的臥室也變得敞亮白淨了許多。
如今重新回到這略顯破舊和昏暗的小臥室,李珞多少有些感慨。
但應禪溪沒給他多少感慨的時間,催促著他從書包裡掏出三次模考的試卷,從中抽出語文和數學,啪的拍在桌上。
隻不過在坐下來後,應禪溪看向李珞左臉上還十分明顯的巴掌印,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臉還疼嗎?要不要冰敷一下?”
“還行。”李珞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之前那種火辣辣的痛感,此時倒是消退了許多,“你之前打的時候這麼用力,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雖然你道歉了,但是你把我甩地上的時候還是很討厭的。”應禪溪輕輕哼了一聲,隨後又補充解釋道,“我是怕被叔叔阿姨看出來,到時候不好解釋。”
“實話實說就好了。”
“那不行。”應禪溪連連搖頭,“我從來都不打人的。”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以前你怎麼揪我耳朵的?”
“叔叔阿姨不知道,那就是沒有。”
“好好好,不愧是乖學生應禪溪。”
“哼。”應禪溪也隻有在跟李珞拌嘴的時候,才會露出如此一麵,但她還是迅速回到正常狀態,小手啪啪輕拍桌子,“好啦,開始講題了。”
……
學渣和學霸之間的差彆有很多。
但在應禪溪看來,其中最重要的差彆就在於,學渣對於某個學科所掌握的知識點,全都是散裝的,沒有一個完善的知識框架。
就拿數學來說。
就包含有實數、代數、幾何、方程、函數等板塊,而且彼此都互有聯係。
一個學期幾十節數學課,學渣可能也就聽了幾道幾何題,會解一解全等三角形,一看函數題,就兩眼一抹黑,隻感覺在看什麼外星文字。
對數學完全沒有一個完整的知識框架體係。
眼下已經是中考前的最後一天。
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幫李珞搭建起一個初中數學的知識框架,無異於癡人說夢。
所以應禪溪的策略很簡單。
像是選擇題填空題和大題的最後一題,這三道題應禪溪直接就跳過不講了。
反正真到了考試的時候,李珞九成九還是做不出來這幾道最難的題目。
而對於那些特彆簡單的題目,哪怕有些題李珞做對了,應禪溪也會掰開了揉碎了喂到李珞嘴裡。
說白了,就是難題的分全不要,基礎分能拿多少是多少。
其他科目也都是類似的思路。
“明天隻考語文數學和政史,而且政史是開卷考,所以今天我就著重帶你複習語文數學。”
應禪溪如此說著,教的時候表情也格外認真。
但是越是複習,李珞的表情就越是古怪起來。
倒不是時隔將近20年,他的這些知識點全都還給了老師。
而是……當初學過的這些東西,他好像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身世浮沉雨打萍前一句?”
“山河破碎風飄絮。”
“蕩胸生層雲?”
“決眥入歸鳥。”
“此事古難全前兩句?”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
“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複前行,欲窮其林……”
“……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李珞沉浸在自己清晰的就像是腦子裡多了個固態硬盤似的回憶中,下意識就把《桃花源記》給背完了。
但等他回過神來後,卻意識到一件事情——
哪怕是在初中的時候,自己都從來沒有完整背下過《桃花源記》!
頂多完整的看過幾遍,背過一些考試經常考的句子。
他剛才與其說是“背”,不如說是直接把《桃花源記》給“讀”完了!
“你什麼時候偷偷背的?”應禪溪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每天拉著趙榮軍去打球,該不會是讓他偷偷幫你複習功課吧?”
“……”李珞麵對如此疑問,感覺有點不好解釋,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算你聰明,這都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