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秘密(2 / 2)

“還有,當初辰妃身死,按照宮中習俗,她的一應賞賜都會重新充入珍寶庫,一應珠鐲玉石,釵環首飾,自然是被親近的妃嬪或是掌事宮女拿走,那時,宮中就沒發覺,少了兩幅名家大作嗎?”

她的問題,似乎是在許墨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許墨靠在車廂壁上闔上雙眼,抬手揉開了眉心,緩道:“嫂嫂,我提醒過你的,徐府的水很深,辰妃一案又牽連廣泛,若是再往後查,事態的發展可就不受控製了,到那時,你會惹火上身的。”

溫錦華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勾唇道:“所以,你並不隻是一個旁觀者,或是調查者,而是故事裡的參與者,對嗎?”

霎那間,許墨睜開眼,直勾勾的望著溫錦華,眼底湧出複雜的神色,他慢慢靠近她,一字一句道:“溫錦華,這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一入宮門深似海,那吃人的皇宮每一日都會吞噬一個自由的靈魂,宮裡的女人,無論曾經是否得寵,大多數的下場都是香消玉殞,那是她們的命數,你見有誰真的會去一查到底嗎?”

溫錦華堅定的雙眸中透出一股子倔強:“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麼多人想要模糊兩者之間的界限,那是因為他們太過貪心,既想要名聲,又想要地位穩固,不惜手中沾滿鮮血,還要自欺欺人,向下洗腦,告訴所有人,這世間事,並非隻有黑白,你覺得可笑嗎?”

許墨沉默不語,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溫錦華勾唇道:“二郎,無論這真相的背後是什麼,我都要去看一看,我想要證道,證一個我心中一直以來都堅信不疑的道。”

就是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幻,無論是光武21年還是公元2031年,國家的律法,不再隻是針對平頭百姓,而是能將那些作惡多端,害人性命的惡人繩之以法,即便那人權勢滔天,地位崇高,也不會容其逍遙法外。

許墨從未向任何人妥協過,可這一刻他似乎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勸溫錦華,可心中那團火快要將他燒成灰燼,他從心底裡湧出的情緒,是他從來就陌生的恐懼,而當他幾乎立刻意識到,這恐懼是因為溫錦華,是怕她受傷,怕她沒命,怕自己控製不住局勢時,他簡直要崩潰了!

棲梧院中,溫錦華坐在石凳上靜靜的點茶,時不時衝著樹下彈琴的許硯笑一笑,心思卻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一曲畢,許硯按住了振動的琴弦,抬首看去,溫錦華正在出神。

“錦娘。”許硯輕喚道。

溫錦華撐著腦袋,抓著茶筅在盞中打沫子,完全沒聽到許硯在叫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許硯也已叫了三四聲。

溫錦華有些心虛的捧著茶盞走過去,笑著遞到許硯手中。

許硯接過茶盞,道:“阿墨說陛下在內堂訓斥了他,讓他將那假畫的事情壓了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溫錦華對此絲毫不覺得意外,聳肩笑了笑,在折子上寫道:“今上當有自己的考量,此山不開,開他山就是了。”

許硯望著她的目光逐漸變得愉悅,語氣也輕快了許多:“錦娘向來通透,隻要你不鑽尖兒,自是有條條大路通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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