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陸嘉禾使用相機裡的上鎖功能給這個寶貴的證據進行了二次鎖定和加密處理。這或許會成為現在宋南琛唯一能夠挽回聲譽的東西,陸嘉禾不想有任何閃失。
這也可能是陸嘉禾能夠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陸嘉禾閉了閉眼,將手機打開撥通了那個電話。話簡傳來了平靜的嘟音,幾秒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還未等對方詢問她的身份,陸嘉禾便搶先一步開口道。
“好久不見,時夏。”
“我們見一麵吧。”
斜陽將還未開啟光照燈的店鋪照耀得橘黃一片,散落在室內的陽光不偏不倚的照進吧台,咖啡師正熟練的研磨著不知是何產地和烘焙方法的咖啡豆。濃鬱的香氣席卷了整個本就不算大的店鋪,沒有參照當下流行時尚的所謂 ins 北歐極簡風裝飾的咖啡店,老板還是隨心所欲的將這個名為“花咖”的店裝飾為了自己喜愛的複古風。
富有年代感的裝修風格和有著質感的擺件無一不透露著老板本人對於這家小店的上心,一旁的投影儀接觸看上去不太穩定,波及到了被投射到幕布。幕布上放映著 1953 年由美國派拉蒙公司拍攝的浪漫愛情片《羅馬假日》,在那個還未能將所有的色彩搬上大熒幕的時代,仍舊誕生了一眾流傳至今的佳作。
陸嘉禾嗅著溢出的咖啡香氣思緒被拉回了上一世,這家店被曾經加班後經曆居住地片區停電的她所發現。
老板對於製作咖啡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使用虹吸壺的手法也異常熟練。不僅熱衷於製作咖啡,還是個能夠悉心製作花束的人。所以這家店不僅經營著咖啡飲品的業務,同時還會為了奔波在這個城市的人們預備好足以治愈人們心靈的花束。
陸嘉禾曾經認為,自己永遠不會是那個踩著高跟鞋奔波在城市森林的高樓大廈裡,手中無時無刻不捧著一杯咖啡的白領。畢竟那時的她認為冰美式這種東西無異於苦口到令她舌根發麻的中藥。而在時間的洪流中陸嘉禾也還是低頭認命。
或許人這一生就是需要不斷的妥協才能使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那時的陸嘉禾也已經成為了能夠對麵甲方提出的刁難而麵不改色微笑的大人了。畢竟沒有什麼能夠苦得過自己手中那杯冰塊已經徹底消融的美式咖啡,或是在暑熱下麵臨大麵積停電的城市。
剛入口有些發酸的咖啡在此刻已然變換為淡淡的甜味,不知從何時開始陸嘉禾也開始留戀這類自酸感尋覓那一絲藏匿在深處的甜味。這也或許是如今的她開始為咖啡著迷的原因。
沒有顧客走近店內尖銳響起的提示音,寧靜的室內隻有老板研磨咖啡豆的聲響和不算太大的電影聲,許時夏走近咖啡店時陸嘉禾還是即刻注意到了。
金色的發尾在空中揚起,顯得此刻的許時夏有些慌亂與匆忙,她也在進**內的瞬間就捕捉到了陸嘉禾的身影――畢竟也隻有她一個客人存在。
陸嘉禾緩緩將還殘餘溫度的咖啡杯放下,衝許時夏揚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許時夏將有些雜亂的發絲撩起,然後坐在陸嘉禾的麵前。
陸嘉禾在昨晚的電話裡並未直接道明點破此行的目的,許時夏也知趣的沒有多問,隻是同意她的邀約然後與她相約明日再見。然而真正等到她們彼此都這樣坦然麵對時,竟然平添出幾分的尷尬。
陸嘉禾也在過去的人生中遇到過許多人,他們是她的同學,也是她階段性的朋友。其實在人的一生中多數以階段性的朋友居多,他們與她同乘一輛列車,有著相似或一致的目的地,不過多數人會在列車到站前就與她揮手說再見,然後她們就真的再也覓。
陸嘉禾無法否認在擁有過他們是時間裡,他們都將彼此視為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同上學,一同吃飯,一同經曆回家的那段路。世上多得是即便沒有鬨出矛盾也還是因為人生軌跡的不同而逐漸走散的友人。遺憾本是世間常態,卻還是往往有人不計後果的想要去博一個可能。
陸嘉禾深深的歎氣而後強迫著自己忍耐下心中那些對於這段友誼的遺憾,她打算直麵一切。空中騰升起咖啡不斷向上冒出的熱氣,濃鬱中帶著少許苦澀味的香氣消散在陸嘉禾的麵前。
“一直沒有機會開口問。”
“你這六年在國外........過得還好嗎?”
許時夏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半晌還是打算將心中想要道出的話語一並在今日說明。她向來不是一個會安於現狀的人,也是會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去奮鬥努力的人。
陸嘉禾的手指不自覺的撥弄著咖啡杯的外沿,望著麵前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又變得如此生疏的好友,心中不由得感慨著。她本以為隻要回到過去重頭開始新的人生就能夠去避免掉一些自己不想要發生的事,現在看來還是她過分幼稚。
“如你所見,沒有少胳膊少腿的回來了。”
“國外的學業的確給了我很大的助益,我也不後悔當年走得這樣早。”
陸嘉禾笑了笑彎著雙眼看向麵色一沉的許時夏,她似乎對於當年同宋南琛演戲讓她心灰意冷離開 B 市的事耿耿於懷許多年,生怕自己提出的問題會成為再次揭開她陳年傷口的罪魁禍首,所以陸嘉禾隻好以儘量中肯的話語回複她的提問。也沒有撒謊騙她,在陸嘉禾心裡的確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