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床角縮了又縮,恨不得縮到牆裡,眼神泛著戒備,“你要做什麼?”
話一出口,葉棠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聲音嘶啞喑暗,根本不是往日被閨蜜們稱作的黃鸝音,而是厚沉如用石塊在粗甕上敲擊,刺耳像是一隻公鴨被捏住嗓子,嘎嘎亂喊,難聽到她本人都想捂住耳朵。
鼇拜皺了皺眉,長得挺好看,聲音卻是倒胃口,一抹嫌棄從眸中閃過。不自覺的唇邊帶了厭憎,獰著嘴角道,“進了鼇中堂的府邸,你說爺想做什麼?”
鼇中堂?整個清朝稱作鼇中堂的,除了那個曆來和電視劇裡都以反派形象出現的鼇拜,還能有誰?
葉棠棠的心瞬間拔涼,猶如三九寒天裡,在零下五十度的夜晚,被一腳踹到雪窩裡,雪中送冰。
她之前給清宮戲配過音,對少年康熙擒鼇拜的曆史十分熟悉,鼇拜算是一員猛將,早年隨皇太極出生入死,戰場上殺人如麻,砍人如割韭菜,性格殘暴嗜血。
雖說下場不好,但那是以後的事情,此刻,鼇拜權勢熏天,囂張跋扈,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康熙都要讓著他,他要是想弄死她,比弄死螞蟻還要簡單。
鼇拜見葉氏神情驚恐,眸中透著膽怯,心中湧起一股征服後的快感,他是大清第一巴圖魯,誰聽了他的名字不怕,這個女人不例外,小皇帝更不例外。
“把爺伺候舒服了,賞你個妾室,錦衣玉食應有儘有。”
葉棠棠心裡一抖,這是要睡了自己啊,年紀一把已婚已育的粗野老男人?能下去嘴?她可不行。
鼇拜向來沒什麼耐心,見葉氏一臉抗拒,冷哼一聲,大手揮過去,一把捏住
她的脖頸,微微用力,眼前少女的脖頸纖細白嫩,讓他居然有種想一把捏碎的衝動。
葉棠棠頓時喘不過氣,視線一陣模糊,喉嚨痛的火燒火燎,她睜大眼睛,像是一條被人踩在腳下乾涸的魚,張大嘴巴卻無法喘息,喉嚨處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馬上要斷了一般,瀕死的感覺,讓她的鼻子和整張臉都腫脹麻木起來。
眼前出現妖異搖曳的紅色,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是黃泉路上彼岸花。
她伸手扯住鼇拜的手,無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無力的窒息感讓她絕望起來,雙手慢慢停止動作。
鼇拜不過想威脅一下,沒想過要葉氏的性命,見她身體癱軟眼白翻起,緩緩鬆開手。
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葉棠棠覺得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活著的感覺太珍貴了,她向來聰慧,生死關頭也不忘保護自己。
靈機一動,裝作驚嚇過度的模樣,葉棠棠咬緊牙關,從床榻邊翻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滾了幾滾,素衣上沾滿塵,她忍著痛,雙手趁勢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張白皙如玉的小臉變得臟兮兮。
眨眨眼睛,擠出眼淚,哭著道,“中堂大人,饒了奴婢吧。”
鼇拜是個武將,吃軟不吃硬。
果然神情緩和了,他緩步走到葉棠棠身邊,見她渾身肮臟一臉狼狽,也沒了什麼興趣,從懷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當的一聲扔在葉棠棠腳旁,匕首幽幽泛著寒光。
“要麼做妾,要麼死,自己選一個。”
他轉身坐在椅上,好整以暇的望著葉棠棠,一副貓戲老鼠的表情,誌驕意滿。
做妾?不可能,姑且不說兩人身板對比,自己能不能從床上活下來是一碼事,就算活下來,鼇拜獲罪,姬妾被發賣或者流放寧古塔,也活不下去。
死?不可能,剛才的那一幕還讓她心有餘悸,好死不如賴活著,留得性命在,以後才能見證鼇拜被下罪被抄家的奇跡,再說萬一能穿回去呢,她不是白死了。
葉棠棠感覺自己就是個流浪青蛙,前一步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死,後一步是剁椒蛙肉,直接被剝皮抽筋當場死。
她能不能選第三種?想哭~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就在此時
,門外傳來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而後一個清脆悅耳的少年聲音響起,像是天籟之音一般,屬於神來之筆那款。
語氣不急不緩,“中堂大人下朝回來後身體不適?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探望他,還不閃開。”
屋門被大力砰地一聲推開,門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鼇拜已經愣住,此時突然回神,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動作迅捷的撿起地上匕首,塞到床榻上的枕頭下麵。
門外進來一名身穿月牙白、用金絲線繡滿蘭花草的錦衣清貴少年,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長相俊美,身材高挑,負手而立如鬆挺拔如玉清雅,身後跟著幾名如臨大敵一臉凝重的侍衛。
少年原本氣定神閒,待看清屋裡的狀況,禁不住薄唇微張,瞠目結舌,幾名侍衛也呆若木雞。
鼇拜立在屋裡,一臉尷尬,旁邊跪著一名衣裙臟兮兮,像是剛從土堆裡扒拉出來的女子,雖說臉上一道黑一道白,難掩秀媚,胸前衣襟半露,明晃晃的白,少年忙轉開眼,心跳得厲害。
這是什麼狀況……
他似乎攪了鼇拜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