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這出神之人正是小皇帝,原來他今日早朝時候又雙叒叕被氣了個仰麵朝天,要不是他已經曆過幾次社會的毒打,堪堪勉強自己喜怒不形於色,恐怕早就揮舞著龍椅砸了下去。
讓他遭受了幾次社會毒打的這人,還是那位囂張跋扈的鼇拜鼇中堂,隻是這一次鼇拜又折騰出了另一件破事,升正白旗的班布爾善為領侍衛內大臣。
小皇帝很惱火,領侍衛內大臣是正一品,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可以指揮和調動皇帝身邊的侍衛。
班布爾善這廝雖是愛新覺羅子孫,卻是鼇拜身邊最受信任的黨羽,由他來指揮侍衛,擺明就是讓他這個皇帝洗乾淨脖子,伸到鼇拜的刀下,看鼇拜的心情來決定砍不砍,這就太特麼離譜了,當他傻子糊弄呢。
見小皇帝不言不語退朝,鼇拜從乾清門一路追到乾清宮,見小皇帝說要考慮考慮,鼇拜壓根不給他機會,捋著袖子上前,皮笑肉不笑道,“皇上日理萬機,還操心其它事情,這種小事,老臣就幫您代勞了。”
唰唰唰寫了一份聖旨,蓋了玉璽,遞給小太監去宣旨,而後揚長而去,直把小皇帝氣得坐在禦座上,半天才緩過神。
他心中鬱悶,看什麼都不順眼,想著去禦花園走走,又怕被祖母知道擔心。
思來想去,決定出宮散散心,曹寅自然隨侍一旁,玄燁帶著一群便衣打扮的侍衛出了宮,在街上晃來晃去,越晃悠越胸悶,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那抹月下的海棠,溫柔似水,清靈如仙。
玄燁帶著侍衛們去了宅院,想到鼇拜的那句話,嘲諷他還操心其它事情,又止步於院門口,命曹寅進去看看,卻沒想到,居然聽到天籟之音。
他在皇宮裡長大,自然見過許多美人,聽過各種好聽的聲音,但是唯有這個聲音,讓他心中一動,心神一蕩。
仿若置身於青山綠水中,溪流流過溪底青石,穿花繞樹,潺潺水流聲在耳邊輕響,撫慰他的煩躁,又如雨中靜靜守候牡丹盛開,颯颯的雨,落在牡丹上的沙沙聲,安撫著他的鬱悶,讓他心底深處如羽毛緩緩拂過,癢癢的又酥酥麻麻。
玄
燁有些神往,若是那聲哥哥稱呼的是自己呢?他突然想進去,看看擁有這樣聲音的姑娘,是怎樣一個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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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棠絲毫不知院外還有個小皇帝在聽聲辨人,她見曹寅來了,十分驚喜,忙詢問他為何許久不來。
曹寅這些時間不來探望葉棠棠,卻是為了她著想,自從聽了皇帝的一番話,曹寅很是擔心,怕自己若是經常來探望,會不會引起太皇太後的察覺,因此他幾次三番想來,又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最近有些事情忙的不可開交,是我的不是。”
葉棠棠是個小機靈鬼,見曹寅神情有些尷尬,眼神時不時看向院門口,有些好奇,曹寅這表情怪怪的,難道院外埋伏了鼇拜的人?若是這樣,他也不會進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難道是小皇帝來了?
好極了,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微微一笑,一個計劃迅速湧出來,揮揮手示意院裡的婢女離開,她笑著望向曹寅,“曹哥哥,新得了一些春茶,不如我沏茶給你喝?”
曹寅自然毫無異議,笑著點點頭,“姑娘的手藝一定很好。”
葉棠棠抿唇清笑,笑容明麗嫵媚,她從屋裡取出茶具,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專心致誌的開始沏茶。
側著身子對著院門,眼角餘光見曹寅神情有些驚訝,想要出聲又未出聲的張了張嘴,心中嗬嗬,正主來了。
原來電光火石間,戲精葉棠棠將自己在小皇帝麵前該扮演什麼角色,仔仔細細分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