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東珠(1 / 2)

小皇帝定了主意後,趙昌的辦事效率極高,一會功夫便去端凝殿取了如意自鳴鐘來,這鐘是俄國使臣獻上,十分精美,外殼用黃金鑄造,縷金式樣,刻著各式各樣的圖案,指針也是用同樣材質,指端鑲嵌著寶石,走動間流光溢彩。

趙昌將如意自鳴鐘放在紫檀木盒中,空隙處填上香料,打開盒蓋,先聞到一股如蘭似馨的味道,玄燁覺得這個奴才極用心思,必須賞賜。

“事情辦得不錯,要什麼賞。”

趙昌早就眼饞外藩進貢的鼻煙壺,玄燁知他心思,笑著賞了個綠鬆石的鼻煙壺,趙昌喜不自禁。

“奴才多謝皇上。”

“你這個奴才還算機靈。”玄燁鳳眸帶著笑,幾天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今個帶你去個地方,你可不許對任何人說。”

他尋思著,還是不帶曹寅去,一想到那天他與葉棠棠笑意融融的樣子,他就覺得礙眼,若是兩人相處久了,這個家夥的心還向不向著自己,隻有天知道。

“皇上,一等公遏必隆求見。”門外傳來值班小太監的聲音,玄燁一怔,不由皺了皺眉,這個牆頭草來做什麼?

遏必隆是鼇拜的馬前卒,鼇拜說什麼這貨就跟著做什麼,當然他也不會得罪其他人,蘇克薩哈的意見,他也會點頭稱是,總之就是個牆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玄燁對這個人十分討厭,恨不能遠遠發配寧古塔,眼不見為淨。

不過遏必隆畢竟是輔政大臣,玄燁也不好不見,多少還要給點麵子,就算不給遏必隆,也要給先皇,“宣他進來。”

遏必隆進來的時候,玄燁嚇了一跳,老家夥容顏憔悴眼眶泛紅,身體搖搖欲墜,踉蹌上前幾步,撲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個頭,嘴唇哆嗦著道,“皇上,臣要告假。”

小皇帝心裡泛起嘀咕,難道是鼇拜為難他?不可能啊,兩人就差沒穿一條褲子,“出了什麼事情,愛卿為何要告假?”

遏必隆歎息一聲,“老臣家中有要事要處理,還請皇上應允。”

遏必隆在朝堂上向來可有可無,有鼇拜在的地方他除了附和,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玄燁也不便過問人家

家事,微微頷首,“好,朕準了。”

“謝皇上,老臣告退。”

遏必隆走後,玄燁帶著貼身太監趙昌以及一乾心腹侍衛,興衝衝去了宅院,剛到院門處,玄燁卻止步於前,此處是鼇拜的宅院,人多眼雜,不變見麵,又想到小姑娘上次的陰奉陽違,眼珠一轉,吩咐道。

“你去院裡喚葉姑娘出來,若是有人阻攔,就說是刑部尚書納蘭大人的公子有事找她。”說完從旁邊侍衛的懷裡拿出一個令牌,“帶這個去。”

趙昌心領神會,皇上這是不想讓院裡的人知道呢,假借納蘭公子的名號,納蘭公子是自家主子的伴讀,年歲又相仿,外人分不出來。

他狐假虎威而去,宅院裡的嬤嬤聽到納蘭公子名字,大為吃驚,怎麼葉姑娘又和葉赫那拉家扯上什麼關係,見到令牌,又見趙昌氣勢十足,敢怒不敢言,任憑他帶著葉棠棠揚長而去,暗想反正賣身契在中堂手中,也不怕她飛到天邊去。

葉棠棠心裡奇怪,納蘭公子?刑部尚書納蘭大人的公子?那不就是納蘭容若,她居然要見到納蘭容若,她最近見到大人物的機會有點多啊。

轉念一想,不對勁啊,納蘭容若怎麼會知道她這棵小蒜苗?見趙昌麵色白皙,聲音尖細,舉手投足間氣勢十足,心中一動,看來是宮裡的人啊,故弄玄虛。

她隨著趙昌走到一處清靜的竹林,暮春時分,竹林返青,鬱鬱蔥蔥,更有繞林溪水潺潺,竹林中一座青瓦簷的小亭子,一名清俊秀逸的少年正襟危坐,一身月白色的錦衣,愈加顯得公子世無雙,含笑望著自己,不是小皇帝又是誰?

見葉棠棠來了,玄燁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鳳眸含笑走到葉棠棠身邊,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笑出一抹狡黠,“這次,你還是有備而來?”

小皇帝太狗了吧,葉棠棠內心翻了個白眼,誰會帶著一遝白紙到處亂跑,屈膝道了個萬福,不言不語立在一邊。

玄燁見她並不說話,也不著惱,想著一會葉棠棠見到如意自鳴鐘,定會十分歡喜。

“葉姑娘,之前你誤會我的意思,也是我思慮不周,不如我送你一樣禮物,就當你我扯平了,如何?”

葉棠棠眨了眨水漾雙眸,稀罕事

啊,小皇帝居然要送她禮物?皇帝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隨隨便便的賞賜都價值不菲,會送她什麼呢?金銀珠寶名人字畫?康熙的審美觀還是不錯的,弄點瓷器玉器啥的,也不錯。

混跡潘家園多年,葉棠棠見到不少康熙時期的青花粉彩琺琅彩,難道小皇帝要送她這些?

她心裡帶著期許,清淩淩的杏眸更是好奇的望著小皇帝,玄燁見她烏黑的眸子眨也不眨望著自己,揚了揚狹長的鳳目,得意之色儘在眉梢眼角間,掩都掩不住。

遞過紫檀木盒子,自然不忘記掩飾身份,“皇上賞賜佟府的,我可是費了許多勁才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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