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賢怒火上湧,猛然起身,星眸直直望向小皇帝,脫口而出,“你把雲兒怎麼樣了?”
玄燁一怔,烏眸冷冷,不帶任何感情,“什麼雲兒?放肆。”
心裡?卻是驚訝無比,不但驚訝還有?些擔心,難道亓賢是來宮裡?向太皇太後告狀?糟糕,太皇太後會不會知道棠棠的事情?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玄燁很快回過神,是自己多慮了,他瞥了眼呆立一旁的富察.圖泰,心裡?明白,看來這個亓賢和圖泰有?些關係。
他心思轉的極快,莫不是棠棠說得富察一家就是這個富察.圖泰?
嗬嗬,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圖泰見?亓賢對皇上無禮,嚇出一身冷汗,忙上前喝止道,“亓賢,不得對皇上無禮,快跪下向皇上賠罪。”
心裡?卻有諸多猜測,難道說亓賢那日遇到的是皇上?若是這樣,難怪這幾日章京和八旗旗主那裡皆查不出清貴公子的下落。
驀然一凜,莫不是雲兒是從宮裡的逃出來的?可是聽亓賢的描述,皇上對雲兒十分?上心,既然如此,也許雲兒是皇上的嬪妃,宮裡戒備森嚴,這個雲兒又是怎麼逃出來?百思不得其解。
亓賢聽到姑父的話,方才發現那天的少年一身明黃色的朝服,上麵繡著金龍,秀氣?的臉上掛著寒霜,渾身上下籠著清冷和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可他一點都不怕,皇上又怎麼樣,憑什麼抓走雲兒?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隻是姑父瞪著他,迫於無奈隻能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甕聲甕氣道,“奴才見?過皇上。”
玄燁負手而立,居高臨下望著跪在地上的少年,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並不說話,隻是嘴角旁閃過一絲冷笑。
太皇太後皺了皺眉頭,心裡?大概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不管如何,圖泰是需要安撫和和重用的,笑著打起圓場,“圖泰,孩子還小,眼花認錯人了罷了,快起來吧。”
“玄燁,這是圖泰的侄兒亓賢,也是蘇納海的遺孤,蘇納海是朝廷的忠臣,忠心耿耿,可惜無辜被殺,哀家已經讓亓賢進宮做你的貼身侍衛。”
小皇帝一怔,讓這個蠢笨的家夥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貼身侍衛?在棠
棠眼前晃悠?
他想要拒絕,又不想拂了太皇太後的麵子,冷哼一聲,“祖母,朕的身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做侍衛?你和朕較量一下,贏了再?說。”
想到那天這個蠢笨少年在棠棠麵前獻媚的樣子,他就火大,就想把他借機揍一頓。
亓賢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心底深處哪裡管他是不是皇帝,搶了雲兒的人,他也恨不能借此機會狠狠揍一頓再說。
“奴才遵旨。”
圖泰忙上前勸阻,亓賢瘋了不成,這是把頭伸到刀下啊,不管是贏了皇上還是弄傷了皇上,都是大罪啊。
太皇太後卻是一笑,輕描淡寫道,“滿人以騎射打天下,孩子們切磋武藝,也是好事,我們這把老骨頭不用摻和了。”
圖泰隻能退到後麵,眼睜睜看著皇上虛晃一招,一腳踹了過去,亓賢閃身躲過,兩人纏鬥一起。
院中並無其他人,除了蘇麻喇姑緊張的望著兩人,太皇太後指了指旁邊的長椅,示意圖泰和自己過去,於是兩人去了旁邊的亭閣。
“圖泰啊,這是怎麼回事,雲兒又是什麼人?”太皇太後不緊不慢的問道。
圖泰將這些時候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太皇太後,亓賢三人被好心人救下,從京城返回盛京,雲兒與三人一起回來,原本他和福晉以為雲兒是大舅哥為亓賢定下的親事,如今看來並不簡單,又將那日廟會發生的事情,也告訴太皇太後。
說完歎息一聲,“亓賢是個死心眼,隻是這緣分?二字,講究先來後到啊。”
太皇太後自然明白圖泰話中的深意,這是轉著彎子說奴才哪裡敢和主子有?爭搶,又隱約含著懇求,若是這個雲兒是無足輕重的人,還請自己做主,賜給亓賢。
她理了理線索,心中已經明白,這個雲兒應該就是那個棠棠,投水後被亓賢三人救起,皇帝前些時間四處折騰未果,沒想到來盛京祭祖居然找到人,還真是有緣分?,兜兜轉轉總能相遇。
她笑了笑,“兒孫自有兒孫福,圖泰啊,彆為他們操心思,孩子們長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圖泰見?太皇太後聽出自己的言下之意,不動聲色拒絕,臉一紅,“太皇太後教訓的是,是圖泰多想了。”
太皇太後伸手指了指石凳,示意圖泰坐下來,“圖泰,鼇拜在朝中經營多年,一大半的大臣都是他的黨羽,你可有什麼想法?”
圖泰想了想,“太皇太後,鼇拜勢大,應該避其鋒芒,不可與之硬碰,奴才覺得不如提拔新人,以練兵為餌,避開鼇拜的視線,培養自己的勢力。”
太皇太後點點頭,笑著將皇帝的一些安排告知圖泰,例如將各部的副手調換,借口各地巡撫或者布政使需要安排,將鼇拜的人調出京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