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拉氏歎口氣,神情帶了點憂愁和無奈,“哈依格格的心事大人應該也看在眼裡,皇上平日裡對格格如何,大人也應該清楚,想必這大婚之夜並不太平,若是皇上真的不顧哈依格格,一來中堂大人沒臉,二來格格為皇家誕下嫡長皇子遙遙無期啊,萬一皇上大婚後納了皇貴妃和貴妃,這格格可怎麼辦?”
卓布泰自然明白紮拉氏的擔憂,暗暗覺得這個嬤嬤也不是多慮,按照皇上對自己堂兄的顧忌以及對哈依的不喜,大婚之夜不出點什麼事情都對不起愛新覺羅和瓜爾佳兩家的吃瓜群眾。
看來堂兄也明白若是皇上一直對哈依無意,這皇子的事情杳無蹤跡,若是以後後宮真的有人為皇上誕下皇長子,哈依的地位可就有些尷尬。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嬤嬤,倒也不是不可,內務府之前有一種秘藥,後來失傳了,無色無味察覺不出,服用之後並不會失去知覺,隻會讓人控製不住,酒醒之後也不會有任何異樣,隻會認為酒後亂性,更不會懷疑到酒中有問題,機緣巧合下,這個藥方被我無意中得到。”
紮拉氏一喜,這個可是太適合了,既可以讓皇上臨幸自家格格,又不會讓皇上猜忌格格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隻要大婚之夜,格格纏著皇上喝完合巹酒,就不會有任何破綻。
“多謝卓布泰大人,那奴才回去向中堂大人覆命。”
“好。”
話說卓布泰畢竟在內務府混了幾年,也算個人精,這宮裡的**他比誰都明白,妃嬪們各用手段籠絡皇帝的心,但是這在合巹酒裡下藥可是有些離譜,萬一是紮拉氏假借哈依格格的名義呢,還是要弄清楚再說。
於是紮拉氏前腳走後腳卓布泰就命人請來了自己的堂兄鼇拜,鼇拜聽完卓布泰的話,氣得一拍桌子,“大膽,這個哈依和紮拉氏簡直是膽大妄為。”
轉念一想,想到哈依被自己一巴掌打得臉頰紅腫,心中不由一軟,要說鼇拜此生放在心尖上的人,和碩公主永遠第一位,和碩公主的外孫女棠兒沾了公主的光榮登第二位。
除此之外,法那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而嫡女哈依也是他放在心上的,哈依的額娘去世早,鼇拜算是又當阿瑪又當額娘,眼看著小小的哈依長到及笄,如今更要嫁進皇家,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他想再見這個寶貝女兒也是不容易。
鼇拜不由歎口氣,若是說他不擔心這個女兒那也是完全不可能,鼇拜雖說出身行伍,性子魯莽暴躁,但是畢竟在朝中混了多年,更是明白太宗皇帝和先皇在位時期,宮裡的爭鬥。
如今小皇帝雖說後宮乾乾淨淨,但是他明白,那是因為皇上一顆心都在棠兒的身上,如今棠兒即將離京,永遠不會回到京城,小皇帝失去心愛之人,也就不會顧忌後宮如何,恐怕到時候索尼的孫女赫舍裡氏和遏必隆的女兒鈕鈷祿氏等等,都會入宮。
哈依的性格暴躁衝動,在這個波雲詭譎的後宮,根本立足不穩,再說還有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兩尊大佛坐鎮後宮,哈依被自己寵壞了,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會小心翼翼服侍彆人,怎麼伺候的好這兩尊大佛?
他神情有些疲憊,“卓布泰,此事並不是我吩咐,但是你也知道哈依的性格,在這宮裡如履薄冰,若是不得皇上的喜歡,也沒有皇子傍身,即使有我護著她,也是處境堪憂啊。”
卓布泰張了張嘴,原想說出幾句話安慰堂哥,但是想到哈依,竟然說不出來。
沉默片刻,卓布泰撓了撓頭,一籌莫展,堂哥說得有理,堂哥雖然權傾朝野,但是一來年事已高,二來納穆福能力平平,如何能與少年英才心機深沉的皇帝相比,一旦有什麼變故,哈依和瓜爾佳氏難以撐下去。
卓布泰心裡一凜,自己是堂哥的心腹,若是有這一天,自己一定沒有好下場,他皺了皺眉,若是哈依有了嫡長皇子傍身,那就是另外的局麵了。
“堂哥,你說得對,在這宮裡,沒有皇上的寵愛和皇子傍身,舉步維艱,若是大婚之日就遭了皇上的厭棄,這對瓜爾佳一族十分不利,不如鋌而走險。”
鼇拜鷹目陰鷙起來,“你同意這樣做?”
卓布泰點點頭,“堂兄,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皇上若是喜歡哈依,不過助興而已,若是不喜歡,也可一夜承歡,萬一有了嫡皇子,也是瓜爾佳氏一族興旺的契機。”
見鼇拜沉著臉,卓布泰補充道,“堂兄請放心,此乃前朝秘藥,早已失傳,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無色無味,不會為任何人察覺,皇上即使起了疑心,也發現不了,隻能認為自己或許是酒後亂性。”
鼇拜沉吟良久,緩緩點頭,“切記,不可被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