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祖墳選址可見是有高人指點過的。
張芸的墓碑經曆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有些風化了,上邊的字跡卻依舊清晰可見。
這個字跡,她在自己滿月照片的背後看到過。
媽媽墓碑上的字,原來一筆一劃都是爸爸親手刻下去的。
他當時一定非常痛苦吧。
沈又安跪在墓碑前,抬手輕輕的拂掉墓碑上的灰塵,指腹摩挲著正中心那幾個大字。
愛妻張芸之墓,旁邊有一行非常小的字,愛子沈之幸……
沈又安目光微怔。
是她那個還未來得及看一看這個世界就消亡了的弟弟。
沈又安眼眶微濕,拿出一盒糕點放在墓碑前。
“小姨說,您生前最喜歡吃杏仁酥,我找小姨學了一下,做的不太好,您湊合著吃,明年我儘力做的更好點。”
羅婉在旁邊燒紙,絮絮叨叨:“姐姐,我帶安安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吧,跟姐夫團聚了吧,我跟你說,安安現在可出息了,中考狀元,你和姐夫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安安接下來的人生順順利利、無病無災……。”
羅婉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燒完紙羅婉就起身去給張建幫忙去了,沈又安一個人跪在墓前,慢慢的把元寶扔進火堆裡。
“媽媽,我昨晚夢見您和爸爸了,還有弟弟,您想我了是不是?那以後您要經常來夢裡看看我。”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我還埋怨過你們,為什麼早早丟下我一個人,後來我才知道,我這個想法有多幼稚。”
“小姨她們都說我長的很像您,可是女兒竟然連您的模樣都不記得了,我是不是很不孝?”
“周琴說,您的死有蹊蹺,可是過去太久了,查起來還需要時間,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沈又安說的口乾舌燥,可還是感覺有很多的話說不完。
“行了,小建,你歇歇吧,剩下的就讓它長著吧,你不知道,這祖墳周圍的草越旺盛證明咱老張家祖宗庇佑,後輩越有福氣,都是有講究的。”桂花嬸叫住張建。
張建停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都啥講究?”
桂花嬸瞪他一眼:“你還彆不信,往上數你爺爺的爺爺那一輩,有個遊方道士路過咱們村,天熱走不動路,你爺爺的爺爺給了他一碗水喝,還把他請進家裡好好招待,這老道士為報這一飯之恩,就給你爺爺的爺爺算了一卦,說咱老張家有福氣,尋了一塊陰宅當祖墳,說是不出六代,咱們老張家就能出大人物,改變整個家族命運的大人物。”
桂花嬸掰著指頭數:“到安安這兒,正好第六代,我看那老道士真是神了,安安是中考狀元,前途無量,肉眼可見她就是能改變咱家族命運的那個大人物啊。”
張建愣了愣,下意識看向沈又安的方向。
他以前是不搞迷信這套的,但桂花嬸這話,還真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安安聰明懂事,眼見前途無量。
說不定整個家族的命運都會因她而改變。
張建立刻扔掉了手裡的鐮刀,走到桂花嬸身邊。
“嬸子,還有哪些細節,您再給我說說。”
桂花嬸瞥他一眼,忽然問道:“周琴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張建抿著唇,忽然沉默了。
桂花嬸冷笑一聲:“當初你第一次帶那個女的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出她不是個過日子的,我跟你說,你姐下葬的時候,她偷聽我跟我那口子的話,知道咱家祖墳好,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呦,恨不得兒子馬上就飛上枝頭。”
張建愣了愣,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她算盤珠子撥再響也沒用,當年那老道士說了,咱這祖墳是對宮同水的格局,利女不利男,你看這不都一一應驗了。”
老張家基本上了年齡的都知道這件事,桂花嬸就是一個頗迷信的人,從老人嘴裡問到了更多細節。
因此她比任何人都堅定不移的相信安安就是老道士口中那個能改變整個家族命運的人。
“要是過不下去了,就儘早離婚,彆說什麼為了孩子,要是為了孩子好,更是要離婚,那種女人隻會教壞孩子。”
張建認真的點了點頭:“多謝嬸子,我記住了。”
回去的路上,沈又安和桂花嬸走在後邊。
沈又安忽然問道:“叔外婆,剛才您和舅舅說的話我聽到了,不瞞您說,舅舅正在走法律程序起訴周琴離婚。”
桂花嬸咂了咂嘴:“我早就猜到了,那女人就不是個好東西,當年你媽停靈的時候,我半夜起來,看到她竟然偷偷開你媽的棺材,對死者不敬,簡直不是個東西,給你舅舅留麵子,我都沒當他麵說。”
沈又安猛然扭頭:“叔外婆,您說什麼?”
桂花嬸歎了口氣:“我也不瞞你,當年你媽下葬的時候,手裡握著一塊你爸爸送給她的玉,周琴那個眼皮子淺的,估計打那塊玉的主意,被我逮到還死不承認,要不是顧著你舅舅的麵子,我非得好好罵她一頓,死人的東西也惦記,真是要錢不要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