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都慘了,一個都彆想跑。”
少年清寒的目光如尖銳的冰棱,孫芊芊頭皮一陣發麻,忙不迭逃了出去。
跑出帳篷,她立即給金主打電話,接通後手機裡傳出一道不耐煩的男聲:“乾什麼?我正開會呢。”
孫芊芊用泫然欲泣的口吻哭訴道:“張總,有人欺負我嗚嗚……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不得不說,孫芊芊長的漂亮,聲音好聽,哭起來很是讓人憐惜,她也很善於利用自己的眼淚。
“你這小
脾氣,還有人敢欺負你?你是不是搞錯了?”
孫芊芊心底暗罵,嘴上隻能一個勁兒的誘哄。
化妝室裡,柳潤熙轉身看向沈又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沒事吧?”
沈又安輕輕搖頭。
崔傑揉著屁股走過來,一臉愁容:“完了完了,你們幾個趕緊先走吧,等孫芊芊搖人過來就晚了,都怪我不該帶你們淌這趟渾水的。”
高雨萼揉了揉脖子,很大氣的說道:“彆慌,她有金主,我們也有靠山啊。”
話落笑眯眯的瞥了眼身邊的閆露。
閆露輕咳一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高雨萼。
要是讓叔叔和奶奶知道她混進了劇組,肯定要打斷她的腿。
蔡玲若有所思,給崔傑使了個眼色。
崔傑趕緊說道:“我的姑奶奶呀,你是不知道孫芊芊她的金主是誰,金城集團知道吧?”
高雨萼撇撇嘴:“沒聽過。”
閆露說道:“春州一家上市的房地產集團,本地極有威望。”
“金城集團的副總張棋,就是孫芊芊的金主,也是《逍遙客的最大投資商,那可是金城集團,所以為了你們好,還是趕緊走吧。”
“那又怎樣?”高雨萼不以為意。
“他不就一個副總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金城集團的董事長已經到了退休年齡,這個張棋在集團內呼聲很高,有很大可能成為下一任接任者,且他主抓影視投資,很多產業都與娛樂圈掛鉤,得罪他,基本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崔傑給幾人解釋道。
高雨萼咂嘴:“這麼厲害呢,等她搖到人再說吧。”
這時有人掀簾子進來,“傑哥,黃導讓我過來問問你,演員找的怎麼樣了,今天儘量把那場戲給拍了。”
來人說完話,就看到高雨萼和柳潤熙幾人的扮相,眼前一亮:“傑哥,這麼快就找好演員了,既然這樣,咱們走吧,黃導還等著呢”
崔傑輕咳一聲,有些為難的看向幾人。
高雨萼整理了一下裙擺:“走吧,彆讓黃導等急了。”
崔傑心想,實在不行,就讓高雨萼頂上郡主的角色,她身上那股傲氣還是挺適合的。
高雨萼走了兩步,發現沈又安沒跟上來,不由得回頭。
沈又安淡淡道:“你們先去,我隨後過去。”
高雨萼還是不放心:“等會兒孫芊芊要是帶人找你麻煩,彆跟她客氣,弄死了算我的。”
在場的劇組工作人員全都一臉驚異的望著她,沒想到這個看著挺漂亮端莊的姑娘竟然能說出這麼刑的話。
她是想嘗嘗牢飯的滋味嗎?
隻有跟她朝夕相處的四個同學沒有任何詫異,這確實是高雨萼能說出來的話。
沈又安口罩下的嘴角彎了彎,“我知道了。”
柳潤熙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跟著離開了。
化妝室裡安靜下來。
蔡玲小心翼翼的覷她一眼,“同學怎麼稱呼?”
這姑娘剛才懟孫芊芊那幾下,絕不是外強中乾,她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那就是她“任性”的底氣和資格。
孫芊芊也許踢到鐵板了。
蔡玲跟組這麼多年,接觸過形形***的演員明星,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她絕不會看走眼。
“我姓沈。”
蔡玲笑了笑:“沈同學還在上學吧?是來古城遊玩的嗎?你彆嫌我話多,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姑娘這麼好的形象,藏著捂著有些可惜了,不過就算隱藏起來,還是一樣的招眼,那孫芊芊不就是
個例子嗎?有些麻煩,躲是躲不過去的。”
沈又安在化妝鏡前坐下,看向鏡子裡的人。
恍惚間,她憶起很多前世的畫麵。
熟悉的化妝間,熟悉的脂粉味道。
曾經她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一日日麵對著枯燥而乏味的妝造時間,為了趕進度她日日夜夜的拍戲,睡眠不足,經常會趁著做妝造的時間補覺,後來她就學會了一項技能,坐著睡覺,脖子還要挺的直直的。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她就是這樣泡在劇組裡度過的,可以說,這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然而那麼多日夜不輟的辛苦付出,並沒有換來好結果。
可是那又怎樣呢?
沈又安感受著身體裡血液的沸騰。
曾經的她懦弱、逃避,把自己當鴕鳥藏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外界對自己的傷害。
可結果如何?
隨波逐流、就要接受被海浪湮沒的命運。
然而機緣巧合、她有了逆天改命的機會。
少女抬手輕輕摘去棒球帽。
一頭栗色的柔順發絲垂落天鵝頸。
飽滿光潔的額頭不再遮掩,發際線一排細小的絨毛在光線中根根分明,真正的做到了連一根發絲都是美的。
蔡玲放輕了呼吸,眼也不敢眨的盯著鏡子裡的人。
前世被孫芊芊羞辱的畫麵一幕幕在腦海中重演,不是負氣打臉,也不是報仇雪恨。
孫芊芊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還沒有重要到讓她違背原則。
她隻是忽然發現,原來她是喜歡演戲的。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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