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很快趕到,將發瘋的許娜製服。
許娜在兩個保安的壓製下,依舊怨怒的對著沈又安咆哮,她披頭散發,雙眸充血,瞳孔渙散失焦。
狼狽又癲狂、可憐而可悲。
“天哪。”
孟珺竹不過是因為一點事而耽誤了,趕到時就看到這一幕,頭皮都要炸了。
郭群訕訕道:“孟老師……。”
他剛剛在打電話,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幸虧沒出人命。
他內心有幾分怨念。
沈又安這個學生也太能招麻煩了吧。
投毒案還沒過去多久,這就光天化日被人尋仇。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自己是不是也有點問題。
孟珺竹沒搭理他,一個箭步衝到沈又安麵前,焦灼問道:“你有事沒有?”
沈又安搖頭:“孟老師,我沒事,柳潤熙的手掌被刀子劃破了。”
孟珺竹拿出手機撥打120,沈又安搖搖頭。
“那太晚了,學校有醫務室,我帶他先去處理傷口,這裡就交給您了。”
孟珺竹點頭:“放心吧。”
學校的負責人這時才姍姍來遲。
沈又安在學校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和柳潤熙前往醫務室。
孟珺竹看向許娜,隻覺得這個女人瘋的不像樣。
本就是她刁橫在先,沈又安給她一個教訓,她不思悔改,竟然變本加厲,還想持刀行凶,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
孟珺竹氣血直衝腦海,衝過去伸手就給了許娜兩個巴掌。
保安都沒反應過來。
“許娜,你汙蔑我的學生,以致差點毀了她的前途,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你竟然還敢持刀行凶,世界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孟珺竹揚高的控訴讓四周看熱鬨的學生了然。
原來這個行凶的人汙蔑在先啊。
許娜被孟珺竹的兩個巴掌抽的整個人清醒了一點,她愣了愣,整個人瑟縮了一下,似是極為恐懼,但那眸光深處,卻藏著幾分怨毒。
“這點小事,她犯得著起訴我嗎?還找了最厲害的律師,她不就是想毀了我嗎?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許娜死鴨子嘴硬。
孟珺竹被她的邏輯氣笑了。
“難以置信你這樣無知又愚蠢的人是怎麼通過的教師資格證考試。”
孟珺竹耐著性子解釋,她不是解釋給許娜聽的,是解釋給圍觀的人聽的。
“是我要起訴你,這事關我學生的前途和清譽,豈容你青口白牙汙蔑,你這樣的人就是教師隊伍中的敗類,如果這次放過了你,那麼下次呢?又是哪個倒黴的學生成了你的發泄桶?她們寒窗苦讀多年,為的是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不能被你那點醃臢的私欲毀掉前途。”
孟珺竹抑揚頓挫的聲音十分具有煽動性。
圍觀的學生已是有不少望向許娜的目光義憤填膺。
尤其第三考場的學生,很清楚當時的情況。
就是許娜故意刁難的。
女性最了解女性,有些東西心照不宣。
因而對她也更加厭惡唾棄。
孟珺竹還覺得不夠解恨,繼續說道:“其實我找律師也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誹謗罪可大可小,我又不是那種趕儘殺絕的人,你我之間也素來無冤無仇,我特意交代過律師,對你稍加懲戒就好,最多交點罰金罷了,哪知你如此衝動,故意殺人罪,眾目睽睽,許娜,這回你身體力行的給大家了一場法製課啊。”
孟珺竹的話成功讓許娜本就沒氣色的臉更加慘白。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乾了一件多麼愚蠢的錯事。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悔恨的浪潮將她吞沒。
孟珺竹走近她,壓低聲音說道:“沈又安,是這次金牌第一名。”
殺人誅心。
許娜睫羽顫了顫。
警察趕到,眾目睽睽之下將許娜帶走。
孟珺竹跟去警局做筆錄,郭群帶著隊伍回酒店。
沈又安和柳潤熙兩個當事人也要去警局做個筆錄。
接到電話時,沈又安正在醫務室裡,謝絕醫務人員幫忙,她用紗布幫忙做緊急止血。
傷口並不深,沈又安觀察了一下:“傷到了靜脈血管,止血後需要再去醫院,做清創消毒縫合,以防萬一需要應用破傷風抗毒素。”
醫務室門口的長椅,柳潤熙含笑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沒那麼嬌氣。”
“不行。”
沈又安語氣嚴肅。
她先用紗布把傷口纏起來,纏的很緊以防滲血。
她想到數月之前,在藍雅高中門口,章莎莎對她動手那次,也是柳潤熙替她擋了一刀,傷到的也是手掌。
沈又安拿起另一隻手,看到了掌心一道淺淺的傷疤。
她沉默了。
盯著那道傷不知在想什麼。
“有點疼。”
柳潤熙忽然說道。
沈又安立刻緊張的看向他:“我們去醫院。”
柳潤熙拉著她坐下,笑道:“陪我坐一會兒。”
他望著天邊,春州的天很藍,調色盤也調不出這麼純淨的藍色,很乾淨很舒服。
白雲像棉花糖掛在藍色天幕裡,讓人真想摘一個嘗嘗味道,一定很甜。
“其實這樣的傷,我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
少年語氣很淡,像風一樣拂過耳畔。
沈又安側眸看他。
“我騙你的,真的不疼。”
很早以前,他的神經就已經對疼痛免疫了。
他說:“安安,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兒嗎?”
沈又安把肩膀靠近他。
柳潤熙將腦袋枕在她的肩:“一會兒就好。”
麵前的馬路車水馬龍,天幕雲卷雲舒,繁華的城市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一切都那麼生機勃勃。
少年唇角微揚。
他實現了承諾。
護她再不受傷。
他看見了許娜手臂的針眼,許娜的這次行刺另有隱情。
一樣的手法,是誰昭然若揭。
雀躍的心沉入靜水,再未起半分波瀾。
還是太弱。
也許幾秒,也許漫長。
柳潤熙直起身,又是那個淡漠的仿佛刀槍不入的少年。
“我們去警局做筆錄吧。”
沈又安:“好。”
兩人打車直奔警局。
沈又安並沒有說許娜手臂針眼的事情,警察有心自會查出,但最終也會和李宗紅的案子一樣,不了了之。
有一種人,法律約束不了。
但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討回公道。
從警局出來,沈又安不由分說帶著柳潤熙去了醫院。
這次是由專業的護士處理傷口,隨後應沈又安要求打了破傷風抗毒素針,以防萬一,沈又安讓護士抽了柳潤熙一管血去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