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雙眼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冷杉苦笑一聲:「那孩子是個不靠譜的,跟amos少爺您這種天才沒法比,能守好這份家業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行人朝寒月樓走去。
而寒月樓裡的賓客,此刻卻都豎起耳朵時刻關注著五樓的動靜。
本以為是來參加一場無聊的宴會,誰承想竟能吃到大瓜,人人臉上都透出幾分莫可名狀的興奮。
景枬的聲音並不大,卻神奇的能在每個角落聽到。
「殊不知,冷星霜你才是私生女啊。」
晴天霹靂。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
冷星霜愣了愣,好似聽不懂景枬的話,她喃喃道:「你在胡說什麼?」
景枬偏偏要貼臉開大,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聽完這個故事,想必大家也就明白了。」
「十五年前,京州有一位集才華容貌地位於一體的公子哥兒,是名媛們的首選良人,而他卻選擇了一位書香門第之家的才女閨秀,兩人婚後琴瑟和鳴,恩愛不疑,羨煞了不少人,沒多久他的妻子便生下了一個男孩,三口之家恩愛幸福。」
景枬很有說書人的潛質,平凡的故事被她講的引人入勝。
冷星霜猜到了,她口中的恩愛壁人就是她的父母,冷家早逝的獨子冷元和他的妻子出身於書香門第的薑蘭薇。
今日薑家也來了人,就在四樓。
薑清妍是薑蘭薇的侄女,她今日和母親一起來參加宴會,薑家一開始接到冷家的請帖,冷老爺子要大張旗鼓的認回親孫子,薑家是很有微詞的,一個私生子而已,老爺子糊塗了。
薑清妍聽到景枬的話,非常震驚,「媽,您聽到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薑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彆心急。」
薑家和冷家雖是姻親,但關係並不親厚,尤其薑蘭薇去世多年,兩家就更是沒什麼來往了。
以前顧念著冷星霜這個遺腹子,薑家對她關懷備至,但薑家早已不複往昔榮光,逐漸式微,在京州已經排不上號了,也不知是不是冷星霜心高氣傲看不起外祖家,鮮少與薑家來往,漸漸就疏遠了。
薑清妍小時候還記得被冷星霜嘲笑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去冷
家被諷刺是打秋風的窮親戚,要知道薑家是做學問的,雖式微可也是有清傲風骨的,受不得這種侮辱,這種仇她能記一輩子。
沒想到啊,冷星霜居然有這樣一天,震驚過後,她心底竟有幾分痛快。
這讓她想到了另一個人,都是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
怪不得以前就她能跟冷星霜說得上話,原來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隻是在這幸福的表象下卻潛伏著危機,家族爭鬥劇烈,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日一家三口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慘烈的車禍,夫妻命隕黃泉,關鍵時刻他們用生命保護了自己的孩子,老爺子失去兒子,痛心疾首,慶幸的是孫子還活著,然而危機並沒有解除,也是為了保護孫子,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對外隱瞞了孫子的幸存,用以迷惑對手,然後秘密將小孫子送往偏僻遙遠的旁支一族中,隱姓埋名,如此這般,老爺子才能無所顧忌的複仇。」
故事到這裡,已經明了。
那個幸存的被送往旁支避禍的小孫子,就是冷雲颺。
他不是什麼私生子,而是冷元與原配妻子薑蘭薇唯一的孩子,正正經經的冷家繼承人。
那冷星霜呢,她不是薑蘭薇所生的遺腹子嗎?當年薑蘭薇在車禍中淪為植物人,當時已懷孕月餘,冷老爺子費儘心力維持著她的生命,待她產女後才撒手人寰,那個遺腹子就是冷星霜,這樁悲慘的往事京州無人不知啊。
怎麼冷星霜就成私生女了呢,她不應該和冷雲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嗎?
眾人一頭霧水。
景枬很快給出了答案,「冷元在外人眼中是好丈夫好父親,實際上他迷惑了世人,他婚內出軌,愛上了一個出身卑賤的舞女,在車禍發生後,那個舞女找到了冷家,她已經懷孕了,她仗著自己肚中懷著冷家唯一的血脈與冷老爺子叫板,冷老爺子怎麼可能如她所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了,冷老爺子利用薑蘭薇之死給了這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那個舞女生的孩子就是我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冷大小姐啊。」
冷星霜捂著耳朵,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景枬聳了聳肩:「不信可以去問你的乳母啊,她比誰都清楚你的身世,冷老爺子怕她泄露,在你五歲時就把她送回了老家,你可以去問問她,你究竟是不是薑蘭薇所生。」
「你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冷星霜崩潰大叫,忽然朝景枬衝去。
她跟個瘋子似的衝過來,景枬立即往旁邊躲避,然而還是晚了一步,被冷星霜揪住了頭發,她也不甘示弱,兩人糾打在一起,什麼儀態氣質都不要了,兩人狼狽的猶如兩條瘋狗。
眾人看著這一幕驚呆了,隻有冷雲颺從始至終的冷靜,一雙桃花眼裡漾著嘲諷而又涼薄的笑,斜倚柱前袖手旁觀。
古璧塵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前要分開兩人。
然而冷星霜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是要咬死景枬,口中喃喃著:「你胡說,我不是私生女,我就是薑蘭薇的女兒……。」
扭打中景枬的腰撞上了欄杆,身後就是幾十米的高度,她一扭頭,就能看到一樓大廳聚集了不少人,正抻頭往上瞧。
眼前是如瘋了一般的冷星霜,景枬咬咬牙,「冷星霜,這是你逼我的。」古璧塵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看著冷星霜從欄杆上跌落出去,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急速墜落。
一滴淚從冷星霜眼角滑落,她望著趴在欄杆前朝她伸手的古璧塵,嬌豔的麵容上露出一個絕望的微笑。
「再見了、璧塵哥哥。」
「星霜……。」古璧塵聲嘶力竭的大喊。
景枬假惺惺的歎了口氣:「星霜妹妹,你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可是五樓,摔下去可怎麼辦……。」
虞若歡始終置身事外,那雙纖纖玉手不沾染分毫鮮血。
她微笑著看向直起腰劍眉蹙起的冷雲颺,揚了揚手中茶杯。
冷雲颺冷笑一聲:「在我的宴會上鬨出人命,虞小姐,你是誠心跟我過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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