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直到耳機裡傳出信號。
錨索從十樓窗口向上拋出,錨爪緊扣牆壁,一道黑影破窗而出抓住繩索,利用腰間的八字扣固定主繩,一係列動作不過瞬息之間。
他右手抓住主繩,左手從窗口拖出來一人,那人蔫頭耷腦,四肢在重力作用下自然下垂。
黑影一手抓主繩,一手抓了一人,黑夜中如一片羽毛般輕盈速降。
於海看著頭頂速降而下的兩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雷劍雙腳落地,於海快速接過昏迷過去的男人,黑暗中,他瞄了一眼。
“他這是……。”
“暈過去了,無礙。”
雷劍解下繩索,頭也不抬的說道;“華彩城的人很快會反應過來追出來,我們要趕緊離開。”
得到訊息的王振退出了華彩城,與雷劍和於海彙合。
於海皺眉問道:“小江呢?”
王振搖頭:“他和雷哥去了九樓,其他的我不知道。”
華彩城大門口,黑衣人越來越多。
“來不及了,我們必須撤離,小江腦子靈活,他會沒事的,我們先走。”
話落雷劍背起昏迷過去的虞弗策按原定路線撤離。
於海回頭看了眼黑夜中如同宮殿一般金碧輝煌的華彩城,扭頭看看穿梭於暗夜中的雷劍,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顧不得想這些,他和王振一道斷後,防止華彩城的人追上來。
路口停著一輛黑色麵包車。
車門拉開,露出胡林雀躍的臉:“雷哥,這裡。”
一行四人鑽進車內,麵包車絕塵而去。
不出十分鐘,全城戒嚴,到處都是巡邏的黑衣人,路過的車子都會被嚴查。
胡林又緊張起來,“我們不會出不了塞蘭達吧。”
司機是鮑勃的心腹,聞言呲牙一笑:“放心吧,老大已經安排好了。”
去往機場的高速路口,遇到了盤查的黑衣人。
司機半降車窗,遞了一個信封出去。
黑衣人狐疑的接過,打開信封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收好,揮揮手,將麵包車放行。
胡林好奇的問道:“信封裡是什麼?”
司機哼著歌:“你猜。”
於海壓低聲音說道:“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胡林撇撇嘴:“你們白手套還挺神通廣大的嘛,連華彩城的人都能收買。”
“那是你們眼界太低。”
胡林臉頰氣鼓鼓的。
雷劍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沉默,於海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上飛機。
“還在擔憂江明嗎?”
雷劍沉默。
“那孩子機靈的很,必會化險為夷的,再說了走之前你不是已經交代過鮑勃有機會幫一把江明,放心吧,會沒事的。”
“你已經知道了那位的身份吧。”
於海沉默的點頭。
兩兄弟長的很像,想認不出來都難。
雷劍目光幽深,“很多年前,在那位還在的時候,青龍突擊隊是作為護衛人民護衛國家而存在的,每一位隊員都將死得其所,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它淪為了幫凶、淪為了儈子手……。”
於海緊張的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嗎,作為隊長你竟然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雷劍扯了扯唇,扭頭看了眼於海,笑意諷刺:“大逆不道?”
於海被他眼中的沉痛驚到了:“老雷,你受什麼刺激了?”
雷劍平靜的說道:“我隻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話落不再說話,閉上眼假寐。
腦海中浮現出少女絕美而冰冷的容顏,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靜靜的凝視著他,像來自天道的審批。
“我們一起,為枉死之人平冤昭雪,替這個混亂的世界撥亂反正,還你我還大家一個黑白分明、海晏河清的新世界。”
字字情真意切、聲聲振聾發聵。
雷劍聽見血液沸騰的聲音,聽到靈魂不甘的呐喊。
理智告訴他,他效忠於虞家,任何對虞家不利的人和事,必須斬儘殺絕,這是他身為青龍突擊隊長肩上所擔負的職責。
可是靈魂深處,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虞家貪婪斂權,多年來惡事做儘,虞家有多麼鮮花著錦、如火如荼,在看不見的角落裡,就埋有多少無辜冤魂、無處伸張。
理智與感性碰撞,在那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是桑坤柔的後代,我不僅要為他平冤,更要拿回他辛苦創建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軍,我不能讓他的心血成為惡人的儈子手,那樣他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
少女分明那樣的年輕,那一刻的神情卻有著震山撼嶽般的堅毅與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