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格安到京州的航班每天就隻有這一班,再著急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等待。
候機的時間裡很無聊,梅青黛便讓鐘奇給她講講白手套的曆史。
鐘奇有個前隊友退役後來格安做了一家外貿公司老板的私人保鏢,平時和白手套有些交集,剛剛格安發生的大事他就是從這個前隊友這裡得知的。
鐘奇簡明扼要提了一下,梅青黛越聽越上頭。
“格安之所以這麼亂,就是因為白手套,城主難道不管嗎?”
“格安城主已經被白手套架空,他管不了。”
梅青黛搖搖頭:“好亂,那這次兩人都死了,接下來會更亂吧?格安的百姓可真慘啊,沒一天安生日子過。”
鐘奇卻說到:“這倒不一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破不立。”
當腐朽的製度死去,新的製度將會在灰燼中得到重生,對格安這座城市來說,置之死地而後生,無疑是一個機會。
鐘奇看了眼手機,朋友給他發來了信息。
“羅瓦已經落網,白手套內部的叛亂得到了控製,城主之位由庫利的女婿馬奎恩接班,馬奎恩發布公告,庫利心臟病發去世,禁止外界一切謠言散布。”
梅青黛訝然道:“這麼快?”
從爆出消息到事態全麵得到控製不過才兩三個小時過去,格安這座城市,已然改頭換麵。
鐘奇想了想說道:“背後策劃一切的人很厲害,將對普通百姓的傷害降到了最低,希望格安以後能迎來和平。”
梅青黛耳聞了一場政變,雖未親眼所見,也能想象到其間的腥風血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們快回去吧。”
正好機場廣播提示他們所乘坐的航班開始登機了。
梅青黛在候機室裡環顧了一圈,沒見到那個人。
鐘奇問道:“夫人,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
梅青黛從VIP通道口登機。
梅青黛找到自己的座位,旁邊靠窗的位置依然是空的。
一直快到登機截止時間,旁邊的座位也沒人。
她在頭等艙裡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那個黑衣少女。
難道她留在格安了?
格安現在那麼亂,她一個小姑娘可彆出了什麼事。
她一抬頭,就看到熟悉的黑影出現了,還是那個人,隻是身上的冰冷之氣更重了。
黑衣少女在她旁邊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從頭至尾沒有看她一眼,這次她不再看書,閉上眼睛睡覺,她看起來似乎很疲憊。
梅青黛趁她睡著了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少女臉上戴著口罩,帽簷下遮,隻能看到一雙籠罩在陰影中微閉的眼。
她聳了聳鼻尖,在一股幽淡的清香中夾雜著一絲極為幽微的血腥氣。
她鼻子很靈,不會有錯。
大概這個女生正處在生理期吧。
梅青黛沒有多想,在起飛的顛簸中閉上了眼。
即將到達京州機場時,旁邊的黑衣少女終於醒了。
梅青黛笑著打招呼:“你看我倆是不是挺有緣分的,兩趟飛機都坐在一起。”
女生扭頭看了她一眼,梅青黛看不清那雙籠罩在陰影和鏡片後的眼睛,但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一種仿佛被看穿了一樣的窘迫感。
“緣分?”
對方輕笑了一聲,梅青黛聽出了幾分嘲諷。
“看在這場緣份上,我送夫人一相。”
梅青黛愣了愣,“什麼相?”
對方仔細打量著她的麵容,緩緩道:“夫人淚堂泛紅光,恐好事將近。”
梅青黛感覺這人神叨叨的,這麼年輕還想當神棍嗎?
不過對方說的是好事將近,誰不喜歡聽好話,“什麼好事?”
“淚堂主子女宮。”
梅青黛瞬間驚喜的抓住對方的手,“你是說我要有孩子了嗎?”
觸手的冰涼令梅青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對方收回手,淡淡道:“不過——。”
梅青黛立即追問道:“不過什麼?”
“夫人淚堂深陷,夫妻感情不和,您的丈夫恐近期重傷纏身,臥蠶無肉露骨,雖有子息,卻因祖德虧欠,壽克子孫,慎防絕嗣。”
話落背起雙肩包,在機艙門打開的那刻,徑直離去。
梅青黛眉頭緊蹙,夫妻感情不和,丈夫重傷纏身都說對了。
她之前從未見過這個人,虞弗策受傷的事更是一個秘密,普通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難道這個人真有兩把刷子?她那一身神秘的氣質確實挺讓人信服的。
梅青黛又回味著最後一句話。
雖有子息,卻因祖德虧欠,壽克子孫,慎防絕嗣。
梅青黛越品越不對味兒,這意思是她雖然有孩子,但因為祖上缺了大德,又有高堂長壽克了子孫,所有她的孩子很難活下來?
是這個意思嗎?
“等等……。”
梅青黛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去,可惜廊橋外早已沒了那人身影。
梅青黛站在原地,秀眉緊蹙。
少女的那句話猶如一塊大石一般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
虞家派了司機來接,梅青黛先去了醫院看望虞弗策,畢竟是夫妻,裝也要裝出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