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承認,在弄出來這麼多事兒以後,後悔不已,所以,不用警方再繼續查下去,她願意畏罪自殺,讓一切的冤罪和孽債,都隨著她的死,徹底堙沒……
聽薑珂問,陸靳城蹙了下劍眉。
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兒,警方確實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並不想把事情的真實情況,和薑珂說!
而且,唐家方麵,悲痛萬分,不接受唐鑫鑫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兒,想讓事情就這麼算了,所以,央求警方,撤銷調查,讓事情隨著唐鑫鑫的死,就這麼算了!
替薑珂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事情還沒有最終判定,等有結果,我會和你說!”
“那你們現在調查的情況如何,能和我說嗎?”
陸靳城吻薑珂的額頭。
“暫時不方便公開。”
見陸靳城並不想和自己透露調查的情況,薑珂興致索然,癟了癟嘴,沒有再問。
快要睡著的時候,薑珂仰頭,吻陸靳城的唇。
“我不是小孩子了,會調整自己的情緒,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什麼事兒,情緒再受到影響。
陸靳城把薑珂抱緊,說沒有。
“事情還沒有一定,什麼話,現在都不方便說。”
薑珂不大相信。
這個男人什麼辦事能力,她清楚。
她並不認為事情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
再不濟,他應該已經鎖定了嫌疑犯!
思及此,薑珂想到了唐鑫鑫最後發給自己的那三條短信,她和自己說,自己身邊有很多恨不得自己死的人,要自己小心提防……
“那有結果,你一定要和我說,好麼?”
“好。”
陸靳城輕吻薑珂的唇,“我有結果,我一定和你說。”
——薑小姐嫁到分割線——
三天後,辦案組那邊,對外公布了從薑珂被恐嚇到唐鑫鑫畏罪自殺的全部調查結果。
就包括早些年,薑珂重傷唐菀瑜一事兒,也重新還原了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當年,薑珂找人去找唐菀瑜的麻煩不假,不過後來,又出現一夥人,對唐菀瑜拳打腳踢,棍棒相加,以至於唐菀瑜把責任全怪罪到薑珂的身上。
而實際,第二批打唐菀瑜的幕後主謀,不是彆人,而是一直對唐菀瑜心懷嫉妒的唐鑫鑫。
同為唐家的女兒,唐鑫鑫見不慣樣樣比自己都強的堂姐,一直被家裡人誇讚,所以懷恨在心,在知道薑珂要對唐菀瑜下黑手之後,糾集了一夥人,對唐菀瑜進行了二次傷害。
這件事兒,可以從唐鑫鑫多年前的一本日記本中,追本溯源。
至於薑珂被恐嚇的事情,也一並都推到了唐鑫鑫的身上。
從她找人恐嚇薑珂,再到弄死兩個嫌疑犯,以及後續她給薑珂寄布偶和照片,乃至因為一直恨唐菀瑜,最後選擇肢解她,然後自己再上吊自殺的事情,全部都歸咎到她的身上。
雖然公安對外公開的這份報告,不周密,不嚴謹,甚至漏洞百出,但至少,把本來無比複雜的事情,降低到了最簡單,受傷,乃至受牽連人數,最低的水平!
唐家人不想再追究,他們知道自家女兒罪孽深重,所以,警方怎麼說怎麼是。
薑文驥找到陸靳城時,對於他這次辦事的效率,乃至最終公開的結果,都深表滿意。
“果然年輕有為,靳城,以後咱們海州,哪怕是整個省,怕是也留不住你!”
對於薑文驥的誇讚,陸靳城不為所動。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所以會選擇壓下去,以冤罪定案,完全是不想薑珂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沒有動薑文驥給自己注水的茶,陸靳城說。
“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您比我清楚!”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磁厚,波瀾不驚。
“……”
薑文驥神情怔忡,連帶提茶壺的手,都滯了一下。
捕捉到薑文驥眼底那瞬拂過的不自然,陸靳城聲音寡淡清幽。
“很多事,之所以選擇偷天換日、瞞天過海,我隻是不想小珂受到任何傷害。”
“……”
“所以,您也適可而止。”
薑文驥的手,顫了一下,很顯然,陸靳城的話,戳到了他的軟肋,甚至是痛處。
放下茶壺,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靳城,我做事兒一向不會越雷池半分,有什麼事兒,你完全可以坦誠不公的和我談。”
陸靳城沒有答話,隻是看薑文驥的黑眸,越發幽邃。
從他查到兩個恐嚇薑珂的犯罪嫌疑人,是被薑文驥弄死,並製造成意外事故,他就沒有將事情再查下去的打算。
不管最後查到多少個嫌疑犯,連根拔出多少個暗中搞鬼的人,薑文驥都是其中的一個。
一旦薑文驥涉嫌殺人命案的事情被公開,薑珂,乃至整個薑家都會受到牽連。
這些年,薑文驥搞出來的事情,不算壓下去的,兩雙手都數不過來。
如果其他事情再被扒出來,他州長的位置鐵定做不成,還會被紀檢和反貪局聯合追查,最後鬨到雙規落馬的地步。
這些年,被抄家的大老虎不勝枚舉,薑文驥完全能成為其中的一個。
他倒台,受牽連的是整個薑家,也就會包括薑珂!
不想薑珂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陸靳城這一次,完全是違背他的良心在辦案。
真真假假也好,功名利祿也罷。
保護薑珂,不讓薑珂受到傷害,這是他這些天,反複思量後,做出的最艱難、也最痛苦的抉擇。
再開口,陸靳城說。
“一個唐鑫鑫,頂了全部的罪,就包括當年小珂誤傷唐菀瑜被冤枉的案子,也一並頂下,這個結果,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滿意。”
“……”
薑文驥臉色驟變。
他完全沒有料到陸靳城把六年前的案子也翻出來調查!
如果他都知道了,是不是也就是說……
“你都知道了?”
見薑文驥吃驚的模樣,陸靳城無聲掀動內雙的眼皮子。
沒有答話,他隻說:“我以後不想看到小珂再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對待!”
再站起身,陸靳城雙手抄袋。
“既然已經有替罪羊抵罪,一切的事兒,我都不想再追查下去,您也應該點到為止,您戎馬半生,在完全可以功成身退的節骨眼上鬨得身敗名裂,不值得!”
離開之前,陸靳城長身立在辦公室門口,又一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