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謙神色微頓,眸中晦暗不明,半晌才道,“那方才裴某冒犯夢娘了。”
“無礙!”謝夢華擺擺手,打了個哈欠,淚眼婆娑,“都督若是無事,那便歇息吧。”
話一說完,她便反應過來不對,這是裴昭謙的屋子,隻有一張匡床,環顧四周,隻有這張榻還可睡人,看來自己隻能在這湊合一夜了。
可裴昭謙明顯沒有要去床榻那邊的意思,就這麼坐著叫她如何睡?
“都督不是要歇息嗎?”
“是要歇息。”裴昭謙支起腿,含笑看著她,“你不去床榻上叫我如何歇息?”
“我去床……”謝夢華蹙起眉,“做表麵夫妻不是各自睡各自的嗎?還需要同床共枕嗎?”
裴昭謙失笑出聲,“你坐在這裡,叫我如何在這榻上歇息?”
謝夢華啊了一聲,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是都督,自己本就是對他有所求,還占著人家的床榻,聽著好像不是那麼合適。
猶豫間,耳中又聽裴昭謙開口道,
“看夢娘的樣子好似有些失望,若你期望,那同床共枕倒也不是不行!”
“不必了,不必了!”
謝夢華站起身,急忙往屏風後行去,卻忘了自己身上穿著裴昭謙的長衫,下擺甚是累贅,腳步一急,便絆在衣擺間,人也踉蹌著要向前撲去。
眼看著麵前的青磚,謝夢華還心想,這要是摔下去怕不是得磕的頭暈眼花,怪道在寺中抽中了下下簽,今日還真是晦氣的緊。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反而腰間多了一道硬挺的物什將自己攔腰截住,隨後周身便被一股檀香氣息包圍,人也落在一個溫熱的懷中。
“若是想投懷送抱,倒也不必如此麻煩,直接坐過來便是!”
“不是,我是……”謝夢華拎了拎衣擺,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棋畫說園中沒有女郎的裙衫,她的裙衫又太過瘦小,我穿不上,這便將都督的衣裳給了我。都督這長衫太長,我行走間未留意,這才……”
裴昭謙視線略過她手指的地方,仍是玉色一片,肉意十足,再往下是同樣白皙的腳,趿拉著一雙藕荷色繡鞋。那繡鞋有些小,還有一小截嫩肉露在外麵,看著煞是撩人。
許是裴昭謙的眼神太過熱烈,許是白日淋了雨,謝夢華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燥熱,她舔了舔嘴唇,
“都督不是要歇息嗎?”
裴昭謙看著那粉嫩的一截在唇瓣描摹,她身上的皂香在鼻息間縈繞,還有手下溫軟的觸感,他倏然覺得自己快要控製不住心口的那絲欲念,放在她腰間的手流連片刻才緩緩鬆開,
“仔細腳下,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去你府上取你裙衫回來。”
說完便放開了手。
謝夢華這才如蒙大赦般逃去了屏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