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華剛從官署回府,劉氏便帶著孫大娘和孫巧鶯找上門來,門房早已得了謝夢華的令將三人攔在門外。
劉氏見狀便站在謝府門口扯著嗓子叫罵,直罵的街坊四鄰全數出來看熱鬨,謝夢華立在廊下,聽著她刺耳的罵聲便覺自己之前真是眼瞎了。
她懶得再聽,轉身回了房,臨走的時候交待門房去官署報官,就說有人到府上鬨事。
李建申正因為還找不到謝文軒在官署中被孟時遷訓得個狗血淋頭,便聽府兵來報,說是謝府的隨侍來報有人在府門前鬨事,聽完府兵描述,李建申便知是誰。
“問什麼問?還不派人去將鬨事之人帶回官署關押。”孟時遷正罵的起勁,聽完便對著府兵高喝了一句。
李建申哪裡能讓府兵將阿娘關押,連忙恭手道,“明府,先讓建申去看看到底發生何事再做定奪。”
孟時遷自從知道自家女兒與他之事後,看他便越發的不順眼,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竟然還想坐享齊人之福,真是做夢。
可自己不管如何罵他,他都如此恭敬,他倒也不能做的太過,便揮了揮手,
“快去!處理完了繼續查查謝文軒的下落。”
李建申施禮出了官署,一路行去了謝府。
謝府門前已經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他卻遠遠的便看到台階之上阿娘那叫罵的猙獰樣子,耳邊是人群中議論紛紛的聲音。
他恍然發覺,不管他如何想脫離曾經那身在底層的困囿,卻仍是改變不了他出生那刻起便帶來的長在骨血中的那絲劣性。
跟在他身後的竹書見他愣怔在那裡,隨同一齊前來的府兵將人群慢慢驅散,這才返身回來喚李建申。
“郎君,送老太太回府嗎?”
劉氏見兒子來了,叫罵聲停了,卻大哭起來,“我的申兒怎地如此的命苦,遇上這樣一個薄情寡性的女郎,我們李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李建申一步一步上階,行到劉氏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向她,問道,
“阿娘還要鬨的何時?是想將兒子的臉丟儘才算完是嗎?是希望這媯州城的人都知道我李建申有個潑婦般的阿娘嗎?”
“你說什麼?”劉氏不敢相信李建申竟然如此這般質問她,她愣了一瞬,神色由震驚到不敢相信,再到憤怒,隨後一巴掌打在了李建申的臉上,
“你個不孝之子!我是為了誰,我如果不是為了你,為何要在此這般作踐自己?”說完便瘋狂的朝李建申身上打去,
“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與我這般說話?你還當我是你阿娘嗎?”
“阿娘既知是作踐自己便早早回府去!”李建申動都未動,任由劉氏在身上擊打,隨後又朝向孫大娘和孫巧鶯道,
“今日之事便算了,往後若是再教唆阿娘這般行事,我便將你二人發賣出去!”
聽聞此言,孫巧鶯頓時哭了起來,孫大娘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郎君恕罪!郎君恕罪!”
劉氏眼見李建申越來越冷的神色,手下停了,人也頹然的站在那裡。
“還不將老太太送回府去。”竹書在旁小聲的提醒孫大娘,孫氏這才起了身與孫巧鶯將劉氏攙扶離開了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