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王氏絲毫未生氣,拍了拍張乾的手臂道,“我就當不知此事,以送賀禮的名義過去探望一下。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兩人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裡間孩童哭鬨起來,張乾擺擺手,
“你自拿捏好分寸,莫要多言語!”
“行了,我省的了!”王氏說完,抬步進了裡間哄孩子去了。
張乾坐在圈椅上,心想去看看也好,此時去探望謝夢華倒也好,也算是間接與裴昭謙拉攏拉攏關係。
想到這些,心中安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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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裴昭謙料理完了李建申,便打馬回了清溪園。
路上路過坊市,見海晏樓的門口立著幾個小牌子,上寫新出菜色,竟有牛乳酥山在賣。他想起那日謝夢華在馬車裡看著路邊小食的模樣,便勒停馬,下去買了一份。
墨硯心道都督這般想著謝娘子,為何還與謝娘子說那樣的話?當真是搞不懂。
回了清溪園,棋畫迎出來,
“呦,這時節牛乳酥山可不多見啊!”
說罷下巴點了點房中,朝裴昭謙道
“娘子剛收拾完東西,淨了麵,正歇著呢!”
“我走後她可還好?”裴昭謙問道。
棋畫瞥了裴昭謙一眼,道,“都督讓棋畫實話實說嘛?”
裴昭謙頷首道,
“你這張嘴還有何不敢說的,有話快說,一會兒酥山化了!”
棋畫瞧了一眼那仍冒著霧氣的酥山,心道這哄人的事都做了,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給娘子聽?
日後她找郎子可不能找個這樣城府深的,當真是惹人生氣。
“您走後謝娘子便將白日裡發生的事說與我聽了!都督,棋畫說句公道話,娘子乍然經過那樣的事,本就心中驚駭,然則您那時候問出那樣的話,叫誰都會多想不是?結果您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擰著勁兒的與她做事!哎……我瞧著娘子可是挺難過的!”
棋畫說完又補了一句,
“您可趕著勁兒的把娘子哄好吧,郡主還有兩日就該進媯州城了!”
棋畫看了裴昭謙一眼,見他望著正房,恍似未聽她說話的樣子,她便替謝夢華抱屈。
幸虧當初自己沒答應郡主進了裴昭謙房中,不然就他這樣的性子自己怕是要在他的後院中憋屈死。
裴昭謙目光一直瞧著檻窗縫隙中透出的人影,她重新梳了發,簪上了新的發簪,坐在那裡呆愣愣的。
往日她就算隻坐在那裡,也是生氣勃勃的,手上總是不停,一會兒寫寫畫畫,一會兒拈他的棋子自己耍上一盤。
可今日他明顯看出她心緒不佳。
他腦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如此對待她?
可若是不這樣,她永遠都不敢超前一步。
隻要他不前進,她便縮在自己那方不再超前一步,相處這些日子,除了那日她拎著金鉤帶來找自己,其餘時候都是自己不停的在試探和索取。
他想與她一起走完這一生。
所以,他希望她能真的認清自己的內心,而不是遇到點事情就像今日這般懷疑自己,懷疑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