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裴昭謙將革帶束到腰間,“明日我便將那叫你高興的事辦了可好?”
“那敢情是好!”謝夢華放下麵脂的盒子,站起身行到他跟前,替他將革帶束好,又幫他理了理衣襟的扣子,這才作罷。
“你現今是越發厲害了,連我這革帶都會束了!”
裴昭謙垂目瞧了一眼,
“嗯,這衣襟的扣子扣的也都對!”
棋畫在一旁聽完,噗呲一聲笑出聲兒來,
“娘子前些日子回來的早,可是偷偷拿著您的革帶練習了好久呢!”
“棋畫!”
謝夢華羞的滿麵通紅,她除了會做買賣,看鋪麵,彆的家務事都不太擅長,不過是想多替裴昭謙做些什麼,結果卻又是叫他逗弄一番。
三人正說著話,上陽郡主身邊的琴書尋了過來,謝夢華趕忙與裴昭謙告彆,帶上棋畫便出門去了。
媯州有習俗,新婦出嫁前都會去寺中敬香禮佛,祈禱成婚後與郎子的生活順遂無憂,平安喜樂。
恰好上陽郡主也是信佛之人,又趕上昨日有些來送賀禮的內婦還未走,便約好了今日一齊去山中向陽寺祈福。
一眾貴婦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車駕排在坊間一輛接著一輛,街市上的百姓又都是好奇的駐足觀望,口中嘖嘖驚歎。
謝夢華與上陽郡主盧瀟瀟共乘一車,上了車盧瀟瀟便將清晨預備的糕餅都推到了謝夢華麵前,
“九嶷,快吃,我清早遣人去買的!伯都說你愛吃奶白糕和芙蓉餅,你晨起還未用飯吧?正好用一些!”
說完撚起一塊芙蓉餅遞了過去,謝夢華接過,心口窩裡都是甜蜜蜜的,
“真甜,謝謝阿娘!”
吃過了糕餅,馬車也行到了最繁華的坊市間,謝夢華撩起紗簾與盧瀟瀟一一說過,
“阿娘,這是謝家的布衣坊,趕明兒您得了空過去選一選料子,前陣子鋪子裡新來了些蠶絲錦緞,夏日穿最是涼爽,給您多裁製幾身兒!前麵還有銀樓,樣子雖不似範陽那般時興,但鋪子裡的老師傅手藝一頂一的好,尤其是金飾,製成的成品栩栩如生……”
“行了,行了,直到你孝順,我來媯州給你送聘禮,再帶回去幾大箱籠,人家還以為我這婆母是來搜刮媳婦家財來的。”
盧瀟瀟越瞧謝夢華越是喜歡的不得了,不但長的入她的眼,便連這爽利的性格她都喜歡。自己兒子還真是要這樣的女郎才相配,上京裡那些個柔弱似無骨的女郎她是一點都瞧不上,一個個恨不得風吹一下就要倒下似的,看著便是不長命的樣子。
因著盧瀟瀟的打趣,娘兩個就著窗口笑成一團兒,笑聲入銀鈴,隨微風送到了遠處。
後麵那輛馬車裡坐著柳月華,她出門時恰好遇到謝夢華獨自一人立在馬車旁等盧瀟瀟,她本想上去與她說些話,可謝夢華隻淡淡的瞧了她一眼,輕笑了點了點頭,便一扭身換到了馬車另一側。
她心中有一刹那的酸澀,卻轉瞬即逝。
離開這麼多年她都未再見過謝夢華,如今她大了,模樣也越發的肖似她年輕時的樣子,見到她的第一眼她心中有過波動,卻在下一秒想起臨來媯州時長孫輔與他說的那些話。
她此次開媯州除了送賀禮,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那件事做成了,這一生長孫輔便再也放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