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膽子當真是大的很,這山中你竟然還敢夜宿?”棋畫是上陽郡主的家生奴,自小便長在盧家的深宅大院,從未做過這樣膽大之事。
兩人說這話又行了一段路,然後便打算折返下山。
變故是如何發生的謝夢華也有些搞不清楚,她隻記得剛與棋畫朝山下行去,便覺腦後一痛,隨即眼前一黑,頭被套上了個麻布袋子,耳邊聽到棋畫一聲驚呼,隨即便沒了聲音。
暈暈乎乎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一陣劇痛將她喚醒,她才茫然無措的張開眼,頭仍是暈暈的。
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在一處柴房中,四周堆滿了稻草和枯枝,離她不遠的地上躺著扔昏著的棋畫。
她忍著身上的痛朝棋畫那裡挪動身子,剛一動便牽扯到腦後的傷口,痛的她冷汗直冒,可她不敢鬆懈,現今還不知是何人綁了自己,若是不找機會逃出去,怕是就要出大事了。
“棋畫!棋畫!”
邊挪邊小聲喊著棋畫,可棋畫不知是傷的嚴重還是被喂了藥,仍是昏睡著,任憑謝夢華如何喊叫都不見醒過來。
謝夢華心中犯了難,這可如何是好?
她四處搜尋,終是在角落裡看到了一點閃著微光的東西,她小心的挪蹭過去才看清那是一個不知從何處掉落的鐵片。
想去夠奈何手從身後被捆縛住,便連這簡單的動作都艱難了起來,使出渾身的力氣終是摸到那鐵片的一角,便聽到門外有沉沉的腳步聲傳來。
謝夢華急的滿頭是汗,終是用儘力氣將那鐵片摸到手中,然後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氣力又挪回了剛剛躺的位置。
這一番動作做完,那腳步聲也到了門邊。
謝夢華閉著眼,聽到有人開門進了柴房中,其中一人用腳撥了撥她的腳,見她沒動靜,腳步聲便又去了旁邊。
她聽到那人壓低聲音的說話聲,
“老大,咱們是不是下手狠了,這女郎怎地還未醒?要不就這麼辦了她算了!就這般等著要等到何時?”
另外一人斥了一聲,
“你懂什麼?昏成這個樣子有甚意思!”
說完又嘿嘿笑了兩聲,
“我就喜歡女郎在我手下掙紮喊不得模樣,那才夠勁兒,這樣軟綿綿的沒滋沒味兒的!”
“可我就喜歡聽話的女郎!”
“滾一邊兒去!”被叫老大的那人又罵了一句,“蠢貨,等我辦了這謝家女郎,贖金到了手,這女使隨便你怎麼處置!”
“本來還想順手捉個上京的貴婦人玩玩,誰想到就遇到這兩個女郎?!不過也沒關係,有這謝家女郎,不愁銀子到不了手!
謝夢華聽到此便已猜到事情大概的樣子。
如果這兩人無人指使,那便是這幾日城中來了諸多貴婦,叫他們這些山匪盯上了,不然怎會這般清楚的知道她們來了向陽寺,還能漏夜將她與棋畫擄走。
她們在後山被帶走,也不知寺中現下是否已知曉?若是無人可知,那光靠她們兩個想逃出去必然會很難。
可若是不逃,等著寺裡的郡主發現,告知山下的裴昭謙,那便相當於昭告了全城她被匪徒擄了。
這世道能容下二嫁女,卻容不下被人奸汙的女郎。想到此,她心口一陣惡寒,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手腳也止不住的有些發抖,她擔憂被那兩人發覺,死死忍住不叫身體抖動的更厲害,幸好那兩人說了一陣兒話便出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她眯著眼瞧了瞧,見屋中已無人,才緩緩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