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頭如今已經高高掛在頭頂,一眾人也下山返回,謝夢華仍是未見到人影兒,她到屋子裡看,卻見被褥整齊的疊放在床榻上,絲毫看不出有人睡過的樣子。
她心中隱隱不安,出門去尋了一圈。
四處都未尋到,她又尋了個小沙彌問了片刻,說是清晨未見到有人出寺去。問了寺門口值守的府兵,也是未見有人出去,她便更覺異常。
謝夢華不是那等自作主張之人,也不是那失禮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不見蹤影,想到此她便知曉應是出了何變故。
盧瀟瀟年輕時便是個有主意的,年歲越大反而遇事更沉穩了些,連忙出去尋了個小沙彌要來筆墨,寫了張字條交給值守在寺門的府兵,叫他速速下山送去給裴昭謙,這才又折返回寺中將眾夫人安頓好,啟程回城中。
柳月華一早便未見到謝夢華,又看出盧瀟瀟含笑的麵上隱隱透著些敷衍,她心中起疑,故意磨蹭了一陣兒,待到其他夫人的馬車都離開,她又下了車,徑直上了上陽郡主的馬車。
“夢娘可是出了何事?”
盧瀟瀟見她上了車,本就焦躁的心更是煩的不行,
“她有何事不勞夫人掛念!若無其他事,夫人回自己馬車吧,我還趕著要下山!”
“我問過門口的府兵,清晨未見她下山。可這寺中卻沒見到她,她可是出了何事?”柳月華除了心中想辦的那件事,她確實也有一點兒擔心謝夢華的安危。
“就算她真的出了何事,你一個深宅夫人能做什麼?”
盧瀟瀟不耐的道,
“長孫夫人,你既然早早斷了與九嶷的母女緣分,今時就彆再強求些什麼,更不要在此刻添什麼亂!九嶷就在清溪園中好好的等著後日與伯都成婚!夫人可切莫忘了!”
柳月華從盧瀟瀟的話和麵上的神色瞧出了端倪,謝夢華果真是出事了。
一個女郎在這深山老林中忽然沒了蹤影,若是被彆人知曉必然是件說不清的事情。不管如何,她到底是她親生阿娘,她確實不應在此刻再多言些什麼,隻好訕訕的下了馬車回了自己的車上。
“真是惹人厭,什麼時候了還過來添堵!”盧瀟瀟嘴上罵了兩句,然後連忙叫車夫趕快下山回城。
傳信的府兵得了上陽郡主的令快馬加鞭的下了山,趕在了裴昭謙去官署之前將紙條送去了清溪園。
裴昭謙看完麵色一沉,將那紙條團在手心,朝外喊道,
“墨硯!”
墨硯聽到喚聲連忙進了房中,“都督!”
“謝娘子在向陽寺中不見了。你帶著暗衛從城外山腳的水渠開始,往鄉下的路挨家挨戶的找,務必做到不放過任何一個院落,無人的更是要細細的查!”
墨硯聽到此便知事情嚴重,連忙應道,“知道了,都督!”
“快去吧!”裴昭謙抬手示意他下去,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將他喚住,“記住,你是去尋昨夜媯州城中的刺客,不是去尋謝娘子!”
昨夜剛剛將謝文軒接回媯州,夜半便來了一波人,瞧那架勢勢必是要將謝文軒置於死地。沒想到今晨謝夢華便不知所蹤,此兩件事尚不知是否都是長孫輔所為。
但不管如何,謝夢華是女郎,她的名聲最是要緊。他雖不介意,但他怕她心中有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