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水榭中又敘了些家常,便有女使過來回稟說是園中都布置好了,叫盧瀟瀟過去查看一番。
正好都無事,謝夢華與裴珍珍便跟著一道過去了,四處看完又是耽擱了些時候,待到回房沐洗已是月上中天。
裴昭謙穿著裡衣倚在榻上看書,見謝夢華回了房,放下書卷起身迎了過去。
“頭發怎地不擦乾?”
謝夢華揉了揉眼,“忙了一天了,叫女使先下去歇著了。”
裴昭謙轉身去屏風那邊去了乾的棉布巾帕回來,替謝夢華細細的將頭發擦乾,這才將她送回了裡間。
安頓好謝夢華,裴昭謙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便打算回外間榻上去歇息了,剛一轉身,裡衣的下沿從後頭被人扯住。
他回頭便見謝夢華朝裡挪了挪,拍了拍身側的床榻道,
“明日起的早,你就歇在這吧,外麵榻上太硬,睡得不舒服!”
裴昭謙背光而立,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卻緩緩勾了一抹淺笑,
“我都在外間睡了這麼久了,你才想起來說那羅漢榻太硬?!”
謝夢華心中想了想了,倒也確實是他說的這麼回事。
自她搬來了清溪園,兩人雖共處一室,卻仍是一個外間一個裡間,裴昭謙平日裡對她雖然總有那些親密的舉動,可每每緊要關頭,他都鳴金收兵,從來不越雷池一步。他那日雖說忍耐已久,可最後仍是放過了她。
今日在水榭中與裴珍珍和盧瀟瀟敘話,盧瀟瀟提起裴珍珍婚事,便也順帶著問了她打算何時生個孩兒給她歡喜一番。
她當時麵紅耳赤的瞧了瞧盧瀟瀟,囁嚅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裴珍珍驚異的問道,“阿嫂,你與阿兄住在一起這般久了,怎地還未有動靜?不然叫嬸娘尋個醫師過來給阿兄瞧瞧,是不是早年在邊鎮傷了身子……”
一句話未說完便叫盧瀟瀟給嗬斥住,
“你個女郎家的,怎地說起這些事來倒是一點兒也不害臊!”
話說到這兒,盧瀟瀟倒也驚疑,“九嶷,你搬來清溪園便與伯都同住一房,難不成一直都未與他……”
裴珍珍又接了過去,
“阿嫂,阿兄日日對著你便一點兒心思都沒有?”
“嬸娘,阿兄莫不是身子真出了問題吧?”
被問話的兩人,一個一臉尷尬,一個一臉無奈。
腦中回想片刻,謝夢華回過神兒來,抬眼便瞧見裴昭謙眸中帶著促狹的神色,她麵色尷尬,咳了咳嗓子,羞惱道,
“那你願意睡你的硬板床便去睡,怪我多嘴!”
裴昭謙俯身將手臂撐在床榻間,垂目審視她片刻問道,
“珍珍那個丫頭又與你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
說完謝夢華便知說錯了話,這樣說來便是承認了裴珍珍與自己說了閒話,明日裴昭謙怕是又要尋那丫頭麻煩了。
她便扭過身朝向床榻裡側,掀上錦被甕聲甕氣道,
“沒人說什麼,我不過就是怕你明日太累,想叫你今日睡的好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