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坐起身,耳中又聽得裴珍珍歡喜的笑聲,
“她還玩呢?”
“可不是,縣主這都耍了兩個時辰了,在您院子裡堆了好幾個雪人了!”琥珀笑著瞧了一眼檻窗道,
“不然我扶著您到檻窗那邊瞧瞧?”
謝夢華剛睡醒,呆著也無趣,便點了點頭,由著琥珀給她披上厚鬥篷,便要朝窗邊走。還未行到那端,便聽得院中裴珍珍一聲大喊,唬了她一跳。
她和琥珀對視一眼,剛要叫琥珀去看看發生了何事,耳中便聽得一陣急促的踩雪聲,緊接著便是裴珍珍嚎啕大哭的聲音。
“快去瞧瞧珍珍怎麼了?是不是摔到哪裡了?”
琥珀應了一聲趕緊跑出門去,卻在看到院中的人那一刻也愣住了。
裴昭謙止住她要張口說話的動作,疾步上了階,隨手解下落滿雪的披風遞給她,低聲吩咐道,
“下去吧!”
謝夢華在屋中隱約聽到門口有男子說話的聲音,便喚道,
“琥珀,你與誰說話呢?珍珍如何了,是不是摔到哪裡了?”
可門邊並沒有琥珀的聲音,倒是檻窗下響起吱嘎吱嘎的踩雪聲,聽著好似有人離開的樣子,她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便撐著腰身站起來,想去門外瞧瞧。
剛剛走到雕花格柵那裡,便聽得沉重的腳步聲,她聽著甚是熟悉,卻不敢信。他在信中明明說暮冬時候才會回範陽來,不可能是他。
可那腳步聲太過熟悉,她著急的朝前走,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回來了,卻忘了自己現下的身子有些笨重,披風在走動間纏在腿間,將她絆的踉蹌了一下,身子一歪眼看便要摔倒,她驚呼了一聲,抬手去夠身旁的格柵。
卻是慢了一步,摔倒的瞬間她護住肚子,直愣愣的向後躺倒,怕摔到地上會壓到腹中的孩子。
預期中的疼痛並未來襲,反而跌入一具堅實的臂膀中。謝夢華仰躺在裴昭謙懷中,直愣愣的瞧著上方的人眼都不敢眨,耳中有些耳鳴,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她卻在這不適中聽到一陣熟悉的低緩男聲,
“你房中除了琥珀就沒有彆人了?棋畫呢,怎麼不叫棋畫來伺候你?”
“我離府這些日子,府中這些人是越發的懶散了!”
這聲音如此的悅耳,如此的叫人歡欣雀躍,謝夢華聽著他一疊聲的教訓,倏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