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外麵那鋪天蓋地的汙水,已經沒什麼不好的。
但這到底是末世,快樂的日子總會有各種壞消息打斷,中午剛吃完飯,兩人窩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謝慕知的對講機忽然響了,一道陌生的聲音悲憤道:“老大,有人帶頭暴動,好多感染者跑出來,二區三區都被衝破了!”
謝慕知猛地坐起,將對講機拿過來:“有沒有人受傷?”
“梁叔受傷了,範哥、小天沒了,還有好幾個人身上都有傷口,人太多,槍也不夠用,開槍殺了好幾個,他們都不怕,後麵一直有人在引誘他們往前衝,一個
個跟瘋子似的,我們打不過來,羅哥差點就沒了,梁叔給擋了一刀,後麵軍隊趕過來我們才得救……”
說話的人都哭了。
謝慕知動作迅速的換衣服,抽空拿了對講機回:“我馬上回來。”
季漾自然也沒了睡意,看著神色嚴肅的男人,想了想,起身去儲藏室一趟,出來時手裡就多了一袋子藥。
暴動伴隨著的後遺症就是受傷、感染、細菌病毒入侵,她拿的藥也都是這些相關的,但具體哪個能用哪個不能用,就不知道了。
她前世這些藥早就絕跡了,壓根沒用過。
“這些你帶過去看看有沒有用的。”季漾將袋子遞給謝慕知,她和其他人不熟,但和羅老三、梁原、周保平等人還是熟悉的,聽見他們出事,就稍微給點幫助,也沒多少。
謝慕知點頭提醒道:“注意安全,基地那邊暴動,是幾個區一起暴動的,背後肯定有人指揮,基地外肯定不會一如既往的平靜。”
“知道,放心吧。”季漾擺擺手:“趕緊的。”
謝慕知沒再說什麼,扛著衝鋒舟出去。
季漾目送對方出門,發現樓道裡的蟲子老鼠似乎少了一些,是錯覺還是確實少了?
如果真的少了,那說明……基地危!
——
長南基地
確實如謝慕知所猜測的,是三個區一起受到衝擊。
越來越多的人為了生存導致感染上奇怪病症,發燒隻是最基礎的情況,有的全身潰爛、有的渾身疼痛、有的頭疼欲裂……病症的痛苦加上生存的艱辛讓他們逐漸瘋狂。
再加上有心人的教唆組織,這群大批量的鬨事者分成三個隊伍,每個隊伍都有上百人,主要前往一區、二區、三區,再往後就是比較窮的幸存者生活的地方,相對而言拉仇恨值比較少。
一區早早準備了保安隊,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兒,有槍的業主也多,一百多人很嚇人,但麵對槍,還是抵不過,陸陸續續倒下,剩下的也被官方威懾,放棄了進攻,是所有暴動的區裡,受傷人數最少的。
受傷的大多都是保安,隻有兩個拿著槍自覺藝高人膽大結果被人劃拉了兩道的業主比較倒黴,但也是輕傷,就是刀口生鏽,需要打破傷風,以及防止其他感染的可能。
剩
下的幾個區,缺少了槍支的威懾,下場比較慘。
羅老三等人有槍,其實已經算是好的,隻是槍還是太少,敵人眾多,根本殺不過來。
幸好官方來得及時,趕到之後也沒留手,直接一頓掃射,才讓這群被忽悠上頭的人驚恐回神,不敢再動。
但就算是這樣,基地裡依舊人心惶惶。
本就互相防備的幸存者,如今更是睡覺都無法安寢,整天擔心受怕,疑神疑鬼,矛盾更是日益增加,官方也為此忙得焦頭爛額,工作人員更是一天比一天憔悴。
更艱難的是基地被淹過一次。
即使很快水位重新下去,也因為這次被淹沒,導致無數的蟑螂、老鼠、蛇、蚊蟲、各種小毒蟲趁著這個機會,大肆衝向人類聚集地,一時間蚊蟲、蟑螂大爆發。
不少人家裡的存糧因為沒保存好被謔謔,哭天搶地,還有的人見自家存糧壞了,就去偷、去搶彆人家的,治安員本就不夠,此時因為這些,連續加班,熬得眼冒金星。
惡劣的環境麵前,生存問題越發嚴峻。
好在官方及時出手,告知所有人——基地大量收購老鼠、蟑螂、蛇等東西,可以兌換成積分,價格不貴,但比起一直被這群家夥欺負,當它們變成一種收益,立即增加了幸存者的動力。
算是暫時轉移了幸存者的注意力。
撈魚的人幾乎沒有,全都開始抓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可比魚好抓。
老鼠再精明,也比不過人類,基地那邊還有專門的人研究各種捕鼠工具,什麼超聲波吸引蟑螂、老鼠,捕鼠夾,老鼠粘板等等,也全都冒出來,價格實惠,性價比極高。
就是因此又帶來了一個問題——即使工具在售,被老鼠毒蟲、蛇咬傷抓傷的情況依舊增加,偏偏醫院的藥物嚴重短缺,還不一定對症,又造成了一種閉環。
一時間基地仿佛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這隻是短暫的。
隻要一天沒有對症的藥,隻要病重的感染者還在持續死去,危機就一直存在。
官方開了幾次會,都在商討如何解決這件事。
在沒有藥的情況下,那隱藏在背後攪弄風雨、引誘極端感染者報複社會的人,是不會消失的,必須要抓出來。
隻
是怎麼抓?
有人大膽提出一個想法——引蛇出洞、一網打儘。
危險是危險,但能得到一段時間的安寧,不然這麼一直打遊擊戰似的,這裡搞出點事,那邊又冒出亂子,每次抓一兩個人,對方轉頭又能忽悠更多人跟著他們鬨騰。
鬨來鬨去,官方精疲力儘,普通幸存者人人自危,對基地產生仇恨的感染者卻是越來越多。
一開始提議並不被通過,但隨著依舊沒有苗頭的藥物研究、越來越多的感染者死去、新的感染者甚至已經不再相信基地,不願意去基地安排的地方,反而都選擇隱藏起身上的病變反應,造成更多的普通幸存者受傷感染。
終於還是執行了這個計劃。
接下來十多天,基地一直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普通幸存者再也不敢在基地內部閒逛,所有人都和熟悉信任的人結伴而行,對周圍其他陌生人防備至極。
每天最多跑出去上交一次今天收獲的老鼠蟑螂,再去換一些糧食,便匆匆回去。
在這期間,一行人運輸大量物資偷摸外出。
但實際上偷摸,也被不少人注意到,主要是物資太多,來來去去,隱藏不了,因此互相一打聽,就有些消息漏出來。
好些富人都覺得基地暫時不適合生存,官方為了留住這些人,另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給他們居住,這會兒就是這群人將物資轉移出去。
這下基地再次炸鍋。
不少普通幸存者覺得不公平,鬨著讓基地公平對待。
基地努力安撫,無濟於事,最後乾脆擺爛告知:一部分人認為長南基地內過於危險,已經聯合其他基地帶著所有物資撤退,官方無法限製彆人的行為,若是其他幸存者想要離開,官方也會願意!
竟然是這樣?
鬨的普通幸存者啞火,轉而恨起那些鬨事的感染者。
而鬨事的感染者同樣詫異,更是憤怒慌亂——
這群人將物資都帶走了,去了彆的基地,那他們怎麼辦?!
尤其是每天晚上看著那大把的物資被運輸出去,一個個更是心痛得不行,終於一場規模出乎意料的暴動如期出現。
不再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