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回家。”
兩人便並排向家裡走去,從陳老九所在的城西,一直到田園園所住的城南,一路上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寂寥無人的街道上,唯有二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忽然,孟長輝回頭看她,問道:“你怎麼不為木水生求情?”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田園園愣住了,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江福子求情,他理都不理,這會兒又問她怎麼不求情?
她疑惑地看著他:“我求情有用嗎?”
孟長輝轉過頭去,背著手,一身深色戎裝好似與夜融為一體,莫名有種孤獨寂寞冷的感覺。田園園快步走到他旁邊,輕聲道:“好吧。我想給木水生求求情,你們畢竟是師兄弟,都說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同一個師父的情分下網開一麵。”
“………”孟季無奈地看著她,冷聲道:“若皆是如此,天下可還有王法?”
“那你問我求不求情!”田園園轉過頭不想看他,又問:“難道木水生人頭真要落地嗎?”
“罪不致死。”
“你都說他有罪了,萬一他自暴自棄什麼都不管了。看你怎麼辦!”
“他非是這等心機小人,依然會儘心儘力!”孟長輝篤定的說。
田園園把手小心地抄進袖子裡,生怕碰到了傷處,吸了吸清鼻涕,“不愧是師兄弟倒是對彼此很了解嘛!你說,他會不會連夜跑了呢!”
孟長輝輕笑出聲:“他不會!”
田園園嘟囔:“你又知道。”
城守府。
“大人快走!”江福子拽著木水生往門外走,胳膊上還掛著兩個包袱。仟仟尛哾
木水生沒他力氣大,像隻小雞崽子一樣被拉著跑,生氣地說:“你快放開我!放開我!有辱斯文,成何體統!你沒聽孟長輝說城都封了,我就是想跑,往哪裡跑!我真跑了,就是畏罪潛逃!到時候腦袋真不保了!
江福子還在死命地拽他,道:“可你不走,孟將軍奏折一上,你定然要被聖上怪罪的!烏沙腦袋一個都不保!”說完,又加了一把力氣,差點把他拽了一個跟頭。
眼看就要拽出府了,木水生手腳並用地抱住柱子,“你放開我!我往哪兒跑去!”
“大人放心,把守西門的是我弟弟……”
木水生使勁甩開他的手,喝道:“我已經是戴罪之身,還要把你兄弟二人拉下水嗎?我木水生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旁人!夜奔出逃才坐實了罪名!而且……”
他又不是傻子,孟長輝隻說事情處理完成後才會上奏,現在又沒有上報呢。而且若真想治罪於自己,何必不等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再過來收拾爛攤子,反而提前部署掌控城中局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句句指責,卻不治罪,實際他早就網開一麵了!自己還說他不近人情,冷麵冷心,哪成竟是錯怪於他……木水生心裡是五味雜陳。
見江福子驚訝地看著自己,木水生雖然羞於啟齒,但還是把孟長輝所做告訴了他。
“大人,你是說。孟將軍他隻是說說……”
木水生不情願地點點頭,歎道:“與其說是放過我,其實是給我機會,讓我戴罪立功!所以他才讓我把中毒一事儘快解決。”
“我就說,你們是師兄弟,他怎麼會不管你的死活。孟將軍是麵冷心熱!”江福子激動不已,心裡頭的石頭放下了,笑道:“事不宜遲,我趕緊帶人去查毒源!”
木水生見他鬆開手便從柱子上下來了,冷哼一聲:“少說他!雖然他穩住局勢,可城裡萬萬不能亂。眼下封城封得倉促,你派人到行商會讓他們嚴查商戶囤積居奇坐地起價的亂像,該罰罰該抓抓!還有摸查城內所有醫館有沒有收治中毒病人,組織城內居民向官府報備家中、自己可有中毒現象等。即日起城中所有醫館停業不得私下出診,有隱瞞不報者丈三十,罰金三兩!要是人手不夠,找他要去!他彆得不多就是人多!”
“是!”江福子笑著應下。
木水生嫌棄地看著他:“下回彆再跪他,你那膝蓋還要不要了!”
江福子不說話,嘿嘿傻笑兩聲。
田園園帶著孟長輝去高瞻家接孩子,正趕上高瞻已經做完晚飯,兩人在他盛情邀請下與他們共進晚餐。
吃飯的時候,高瞻詢問田園園驗毒之事。
她道:“確認是中毒了。不過不知道這毒是怎麼來的?誰下的毒?用什麼方法下的?”
高瞻道:“那三十二具屍體,分布在四個城區。其中有一個老者半身癱瘓,足不出戶,又是如何中的毒?”
田園園猜測:“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會不會是他的兒女們下的手?”
“非也。老人家臥床許久,身體上無一褥瘡。子女孝心可見!”
孟長輝給田園園夾了一筷子菜。高瞻烹飪水平有限,做的飯菜也是馬馬虎虎,色香味俱不全,也就是田園園懶得煮飯,才隨便對付吃上一口。
他看向高瞻問道::“此毒來的詭異,卻不知是烈性還是慢性!周大力一個月前來你處求診,當時神色狀況如何?”
“月前時他說身上出現莫名斑塊,零零散散並不多,神色自若。第二次是他娘子來請說是嘔血,心肺未見異常,不過他身上斑塊增多便得顯眼,我不曾查出原由被他二人罵走。第三次就是他死亡的早上,斑塊遍及全身,七竅流血而亡。前後發病一個來月,應當是慢性的!”高瞻如實回道。
他點點頭,“若是高大夫還有其他發現,萬不能隱瞞!”
“職責所在,定不會隱瞞。”
田園園低頭吃菜沒說話,高遠也悶頭刨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