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王妃腹中胎兒性彆已有定論。”
“不錯。”周廷禕露出些許喜悅之情,有些得意有些確幸:“還是雙胎。”
孟星惟眼睛一掃:“能乾,恭喜!”
他挑眉一笑:“你不高興?”
“又不是我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周廷禕追問:“那養母一事呢?”
孟星惟沉默地看著他,目光微冷。
“怎麼了?為何這般看著本王?”
“無事。等她回來,你自己問她吧!”
周廷禕歎息出聲:“此間本王唯信小孟夫人,也算是本王為一臻找的生路。不枉父子一場。”
此話甚是絕情。
“王爺言重了。”孟星惟眉眼不抬。當初不顧母子之情將孩子帶走,這會兒覺得礙眼又送了回來,一個孩子對他來說,恐怕是一個出身不好的備胎棋子嗎!
周廷禕苦笑:“在你麵前,我還是能說的,介時還需麻煩小孟夫人了!”
孟星惟沉默地望著屋頂,忽然起了一陣大風,窗戶瞬間大開,大雨疾風猛然灌入屋內。“雨真大。”周廷禕起身去關窗外,轉過身時,與他視線撞了個正著,那雙狹長的眼眸猶如冬日寒月,清冷無比。
二人對視良久,還是孟星惟率先移開目光。
周廷禕張嘴還想說什麼,下一刻,月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爺,王妃的人來了。”
“怎麼了?”
“她說王妃肚子疼。”
周廷禕不耐:“肚子疼找大夫,找我做什麼!告訴她,本王今夜有事,不回!”
月黑應下,門外隻剩下風雨聲。
“你不必如此。”孟星惟忽然出聲,眉目清冷,看不出喜怒。
周廷禕輕咳兩聲,湊了上去,賤兮兮地笑道:“你吃醋了?”手也摸了過去,抬起他的下巴轉到自己正麵,想從這張清俊的臉上找到期望的神情。
可惜孟星惟依舊板著臉,麵無表情。他抬手格開男人的手,眉頭一皺:“天色已晚,王爺還是請回吧!”
“這般絕情嗎?”周廷禕一隻手撐著床柱,嬉皮笑臉。
孟星惟垂著長睫,語氣微冷:“風大雨大還是早些回去吧!”
話都說在這份上,周廷禕起身,遺憾道:“…哎!那我走了!”
雨嘀嗒嘀嗒地落在車蓬上,發出吧嗒吧嗒的滴雨聲,田園園無聊的數著雨滴,小芃芃早就睡的四仰八叉,小嘴還不時的吧嗒兩下。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走了十來天,昨天剛出的西北地界,一進江南的官道就遇到連綿的春雨,濕嗒嗒的空氣讓人覺得渾身都要長出了蘑菇。
“少夫人,剛才杭大人說前方有座破廟,今晚就在此處夜宿了。”車外傳來海納的聲音。
田園園給芃芃蓋好小肚子,慢慢坐起身,輕聲回道:“知道了。”她爬了幾步,撩開簾子,細密雨滴瞬間灑了過來。駕車的海納穿著蓑衣,戴著蓑帽,連鞋也換成了草鞋,可謂是全副武裝。
“你怎麼出來了,外麵下雨呢!”
“車裡悶,出來透透氣。”
他們所走的官道,依山而建,一麵臨山,另外一麵則是山穀,穀中綠樹蔥鬱,底下河水洶湧,曲折延伸直入大山之中,此時和風細雨,濕潤的空氣沁人心脾。
田園園深深吸一口氣,望向最前麵騎馬的杭青天,他也穿著蓑衣,不過褲子已經濕了大半,一雙黑靴上更是泥點斑斑。
她朗聲笑:“杭大人為什麼不乘馬車呢?這風大雨大,容易得風寒!”
杭青天回頭笑笑沒說話,輕夾馬腹繼續前行,倒是他的小廝笑著搭話:“夫人,我家大人沒銀子,買不起馬車……”
話還未說完,就被杭青天不悅地打斷:“快些閉嘴!”
“哎!我這嘴該打!”那小廝叫聞武,年紀不過十五六,性子很是活潑,一路上特彆喜歡逗芃芃玩。
田園園一點麵子也不給,哈哈笑了兩聲,最後在海納無奈地眼神中回到馬車裡。
又走了一炷香,馬車停了下來,田園園掀開車簾一看,確實是座破廟。
此時天還未黑,借著天光能看著牌匾上刻著:寒雨寺。
杭青天帶著幾個士兵先進了寺廟打掃生火,等火堆生起來後,田園園帶著芃芃才走了進去,小紅還沒有出月子,除了方便,在馬車上足不出戶。
一進寺廟,陰冷潮濕帶著黴味的空氣撲麵而來,芃芃打了個打噴嚏,打出一大坨透明的鼻涕來,田園園趕緊拿出手帕給她擦乾淨。
“哎呦,這大鼻涕!”
海納在旁邊單獨升起一個火堆,將旁邊的雜草和石頭稍微清理後,拿出一卷草席鋪在一旁,“少夫人,坐這裡。”隨後,起身繼續搬晚上要用的東西。
田園園將芃芃放在草席上,看著她彆往外爬就行,她看著聞武掏出一袋乾糧,一人分了一個乾餅子,然後拿出他和他家大人的乾餅子架在火上烤。
杭大人回京,除了他和他的小廝就帶了四個士兵,六個大男人不是在驛站蹭飯就是烤乾餅子吃,而田園園因為有孩子,吃的略微好上一些。這時,海納抱著鐵鍋和糧食走了進來放到草席上後,又返回去拿案板、菜刀和水囊。等到一一擺好後,對田園園說道:“少夫人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的晚飯向來是她掌廚,在這陰雨綿綿的一天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飯菜,真是再舒服不過了!
“好!”田園園鄭重點點頭,隨後從麵袋裡舀出麵粉,加水和麵,準備做麵片。麵團揉好後,她從菜籃子裡找出上次沒吃完的白菜和蘿卜,切成細絲,往鐵鍋裡再放上一些豬油,等油一熱把菜放進去翻炒,炒至斷生,然後加上各種調料,等著大火煮開。
聞武看了看鐵鍋的菜湯,又看了看火上的麵餅,可是他家大人不許他們蹭飯。
菜湯一開,田園園開始往裡揪麵片,她是第一次做麵片,揪的有大有小,有薄有厚,不過荒郊野嶺,有吃的就不錯了。當初離開前,家中剩下的米麵還有不少,給了田婆子一大半後,米麵還剩下兩袋,她便一並拉了回來。
麵片湯一熟,她先給海納盛了滿滿一大碗,然後給小紅送了一碗,最後才是娘倆的。
看著她們手中的麵片湯,杭青天更覺得手裡的餅子難以下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