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咬耳朵的時候,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人擠進來,“老人家,那深水潭裡真的有水鬼?”
“那是真的!這可是我們村裡傳了幾百年的傳說。”
道袍人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出頭,背上背著桃木劍,前麵一個寬大的背包,裡麵放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取出一個八角羅盤,看了一會,暗暗點頭,鑽出人群就消失不見了。
屋子裡的人還在扯皮,鳳歌已經抱了女兒四處溜達了。
水鬼奪命肯定會在半夜裡,朱國強暫時保住了小命,但一直都昏迷著。
鄭美麗到底還是沒能抗住老頭老太的眼淚攻擊,道德綁架,又想著隻是放幾滴血,又不需要做什麼,還是早了早好,這破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夜裡一點半,深水潭旁邊擺了一張桌案,遠遠的有不少人探頭探腦的看熱鬨,但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鄭美麗閃爍著美麗的大眼睛,手裡攥著一把水果刀,腳步踉蹌的往前走,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想想她今天答應了什麼事啊?
四周非常寂靜,潭水更是平靜的如一麵鏡子,半點波瀾都未起。
鳳歌仍然是給兩個孩子下了結界保護,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安全的。
來到深水潭的時候,鄭醫生已經一步一步靠近水潭,站在擺了香案的桌子旁,看她臉上的恐懼,還想壓製水鬼,鳳歌覺的懸。
倒是朱家老兩口帶著那麼多鄉裡鄉親的,這麼欺負一個外鄉人,不是給李家溝的聲譽蒙羞麼!要是鄭醫生出了什麼事,以後李家溝還有什麼人敢來?
鄭醫生已經顫顫巍巍的站在桌子旁邊,死死的記著王仙婆的話,什麼都不要說,多說多錯,隻要在桌子上的一疊符上撒上鮮血,在準點兩點的時候一把將符撒進水潭裡,這事就大功告成了。
然而接近兩點的時候,鄭醫生渾身緊繃繃的,冷汗打濕了後背,正要拿水果刀劃開手掌,那個小道士突然闖出來。
“慢著!鄭醫生!慢著!你不能祭祀!這種祭祀方法飲鴆止渴,絕對不能徹底解決水鬼!”
這小子毛手毛腳的,就算是真的這樣,也不能在人家家門口,刺啦啦的說出來,水鬼肯定要急的。
鄭醫生八字確實比較硬,但不是會克死人的那種硬,她氣運強,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然而這祭祀會分薄她的氣運,以後再遇到什麼事,她的命運就難說了。
鄭醫生手裡拿著的水果刀“啪嗒”一聲就掉進草叢裡。
聲音沉悶,她早就後悔了,但礙著麵子或者其他,她隻好梗著脖子隻管上前,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女兒也在遠遠地看著。
這個時候,鄭醫生與小道士說話,無外乎是不能怎樣怎樣,要怎樣怎樣的話。
鳳歌則是看到平靜光滑的水麵,在水果刀掉落的時候,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然後就是潭水中間無聲的往外冒泡,泡越來越大,最後好像什麼東西爬了出來,然而肉眼是看不到的。
悄無聲息的,仔細聽應該能聽到什麼東西過草叢。
鳳歌點了點自己的肉眼,點開了天眼,便見一個醜陋的東西在草叢裡慢慢的往兩人的方向爬。
那東西人不人,魚不魚,鬼不鬼,長著一張人臉,看起來還很精致,然而腦袋上沒有耳朵,後腦勺沒有皮肉,隻有腦殼子,頭骨蓋,在水中呆的久了,覆蓋了一層黑綠色的苔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