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一進勤政殿。
跟著來的,殿裡本來候著的,
烏央烏央的宮女、太監,霎時躲了個乾乾淨淨。
連門都關好了。
殿裡隻剩下她和謝安。
看來,這皇宮已然是謝安的天下了。
“陛下來看奴才了。”
謝安眼裡有驚喜。
這殿裡熏了濃濃的檀香,
光線有些晦暗,書案上堆了高高的奏折。
扶搖看了一圈,“掌印平日裡果然辛苦。”
謝安跟在她身側,他比她高出許多,微微彎著身子。
扶搖四處看了一圈後,坐在了謝安批紅的榻上。
謝安坐在她腳邊,一雙如霧美麗的桃花眼,正柔情百轉的望著她。
扶搖心裡一陣惡寒,不斷想起,裴知聿所言,謝安女帝的香豔情事。
她問他,“先前讓你查一下,趙子瀾是不是國舅的兒子……”
謝安笑語,“他確是國舅的親子。”
扶搖故作天真,“國舅生的兒子怎麼跟太傅似的?”
謝安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陛下如今不都有了真品,何故還去想那贗品?”
扶搖可惜道,“隻是想看看國舅有沒有欺君?”
“陛下要治國舅的罪嗎?”
扶搖顰眉輕嗔,“隻是嫌舅舅在朝上嗓門太大,吵到朕了。”
謝安纖長的手指理了理麵前的奏折,似漫不經心的說,“趙子瀾的生母有些異樣,國舅遮掩的好,還未查清。”
謝安又說,“五日後,奴才陪陛下去秋獵。獵場都備好了。”
扶搖嬌笑道,“甚好。多喊些人來陪朕玩。尤其是盧尚書,朕愛聽他說話。”
“對了。今日,太傅、裴知聿與朕結義了,你也與盧尚書說說,讓他作一篇誇朕賢明的駢文。”
謝安輕握住她的手,眸光如水溫柔,“都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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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駢文一事也說了?”
女帝和太醫月下對飲,抵頭相談。
扶搖點頭,“說了。以盧尚書的誇才,很快舉國都知道你我與沈晏清結拜了。他再想殺我,可就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裴知聿舉杯,“恭喜陛下,得償所願。”
扶搖也舉杯,“多虧裴裴,妙計連環。”
扶搖神神秘秘說,“謝安說五日後帶我去秋獵,我讓他多喊些人,介時,我們趁機跑路吧!”
裴知聿皺眉,“這才剛抱上男主大腿。要不要再看看?”
扶搖擰著眉毛,哀怨道,“雖然有篇駢文。但不一定就能保住命啊!萬一他不畏人言,或者偷偷暗殺呢?我不跑,難道在這裡等著他一步一步成功?”
扶搖哭喪著臉,“裴裴,我跟你不同,我是女帝。他要的是我坐得位置。我的存在,本身就礙他的事兒。”
裴知聿沉思了一會兒,細長的手指輕扣石桌,皺著眉頭說,“我倒是攢了不少錢,也都偷偷藏到鄰縣了。但是秋獵,錦衣衛也會一直跟著你。如何逃呢?”
扶搖哭著臉跺腳,“我在這皇宮裡,夜夜噩夢,夢見被挖眼斷指,砍掉四肢。快要呆不下去了。”
裴知聿沉吟了片刻後,道:“你先忍忍,我想想辦法。明天我出宮去準備準備。”
扶搖乖巧點頭:“裴裴,靠你了。以後我做小藥瓶子養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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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月影重重,一燈如豆。
“女帝真認你做了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