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下留有餘溫的軟墊,咬牙說,“找。都跑不遠。”
他竟被蒙騙至此?
和沈晏清對坐了一下午。
要不是影風那廝搗亂,他早該發現。
他閉了閉眼,心如撕裂,她竟想逃嗎?
他給她天下至尊,她竟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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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慌亂跑著,又腳一軟栽了下去。
一身的泥土。
裴知聿來拉她,“搖搖,來,我背你。”
她伏在裴知聿背上,流淚說,“裴裴,要不你自己跑吧?你有武功,不會被抓著。”
裴知聿氣喘籲籲答道,“說什麼傻話?我還指望你養我呢?沒有你,我喝西北風啊。”
他一腳深,一腳淺的瘋跑,
毫無頭緒,毫無方向。
甚至毫無感覺。
滿腦隻有一個字,跑。
帶著她,逃出生天。
後麵踏樹的聲音密集傳來,
不知有多少人,
輕功卓絕的人,
日夜勤奮練功的人。
不是他這樣混吃等死,疏於練習的人所能比。
他太累了,腿腳都軟了。
第一次無力的想哭。
他抬起頭,已被錦衣衛團團圍住。
他們跪在眼前,“陛下。”
扶搖聲音顫抖,“都走開。都給朕讓開。”
這些跪著的人,如同石頭,充耳不聞。
他們說,“陛下,冒犯了。”
裴知聿嗓音撕裂了大喊,“不要碰她,我,我帶她跟你們回去。”
裴知聿背著她,被錦衣衛架著往回飛奔。
他半點勁兒都使不上,隻聽見她伏在背上抽泣,“裴裴,我們完了。”
“沒事兒。完不了。”他啞著嗓子。
抬頭看見眼前層層燈火、人馬,圍著他滿京找來的最好的馬車。
他眼裡的光霎時熄滅了,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謝安立在馬車前,臉在夜色和燈火交映下,半明半暗。
層層錦衣衛舉著火把圍繞著他。
像在舉辦一場怪誕的葬禮。
裴知聿把臟兮兮的扶搖放了下來,然後扶住她。
謝安剛一開口,“陛下。”
扶搖就發狂了一般驚聲尖叫了起來。
她看見那地上,劉二的頭已被砍掉,隻虛虛連著一層皮,滿地噴湧而出的鮮血,他雙目圓睜,死不瞑目,一邊還散落著他的煙袋。
那視覺上巨大的衝擊感刺激著她的神經。
扶搖捂著耳朵,拚命、發狂的尖叫。
謝安伸出手想要安撫她,卻被裴知聿一把推開。
裴知聿緊緊抱著扶搖的頭,去捂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不看了,搖搖,我們不看了。”
扶搖閉上眼睛,抱緊了裴知聿,無聲的、悲慟的哭泣。
“陛下。我……”謝安又上前一步。
扶搖睜開眼睛,眸裡一片血紅,她嗓音嘶啞的對著謝安怒吼,“謝安,你是魔鬼嗎?他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死他?”
她瘋狂的踢打謝安,邊打邊嘶吼,“他有一個老母,兩個孩子,還有一個老婆,我下午還祝他幸福。他隻是一個無辜的百姓。有父母妻兒。”
她恨恨的望著他,“你是惡魔嗎?”
謝安神情悲愴,回頭問,“誰乾的?”
當即出來一個錦衣衛跪下,伸著脖子等著受死。
謝安拔出劍來,扶搖一頭向他撞去,“你還要再殺一個人嗎?你這個魔鬼?”
裴知聿將她拉回,死死按在懷裡。
扶搖放聲大哭,哭的淒愴無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